看了一大叠词作,甘奇回到座位之上,举杯与赵宗汉喝了一口,其实也有些累了。

    甘奇没有注意到四周各处的眼神,赵小妹却是注意到了,开口与甘奇说道:“甘先生适才看了那么多词作,为何不挑出几篇佳作?”

    甘奇随意答道:“都写得太差了,实在看不过眼,但凡有一篇看得过眼的,我也就挑出来了。可惜子瞻不在这里,若是子瞻在这里,随便填一曲,也胜过满场众人。子瞻的词,那才叫词。”

    赵宗汉听得甘奇说起苏轼,便接道:“也不知子瞻子由什么时候能回汴梁来,思念得紧。”

    “明年吧,当是明年。”甘奇也想起了苏轼苏辙兄弟,匆匆而别,兄弟俩一走,在这京城里,甘奇似乎都少了许多乐趣。

    赵小妹却是又道:“甘先生,你看看四周。”

    甘奇左右环顾一番,看着那些眼神,便也明白了,摇了摇头,说道:“下一次再做这般评判高低之事,我当不这般了,今日算是见识了。”

    今日真是见识了,以往甘奇只知道诗词的上限,好的诗词是什么样的,今日算是学习了,也真明白了,好与不好的标准,该往下降一降。不能拿那些千古名作当做标准来评判普通人。

    只是甘奇知道了有些晚了,现在才回过神来,刚才若是就回神了,也就不会得罪这么多人了。

    头前的胡瑗,千挑万选,却只挑出了五六首,也是甘奇刚才影响了胡瑗的标准。若是以往,总要挑出个十几二十首出来。

    五六首背景音乐哪里够唱?几杯酒的时间,音乐就得停了。

    曲子在唱,胡瑗也会在每首词唱完之后,评价一二,哪里哪里写得好,如何好,然后把词作者也夸上几番。

    被胡瑗夸了,那是何等的荣耀?

    本该有一二十人会被夸,而今只有五六个人被夸。

    所有人的目光不免又看向了甘奇,那么一大叠词作,都被甘奇否决了,谁知道自己写得那么好的词作,是否就是被甘奇给否决了的呢?

    绝大多数文人都会觉得自己写得好,至少应该足够在胡瑗面前出个彩。

    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诸位,此题既然是甘道坚所出,是否也当让甘道坚填上一曲啊?”

    说话之人,洛阳程颐,他有个哥哥叫作程颢,程颢是新科进士。兄弟俩是洛阳人,也一道进考了,兄弟二人还都在太学读过书,只是现在并不去了。一个高中了,一个落第了。程颢已然去鄠县上任主簿,唯有程颐还在汴梁等着下一次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