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传照片。”宋桃直白地望着他,不耐的神色中藏着几丝小心翼翼地试探,然后又迅速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路边的石子儿。

    最后一滴黄昏被夜色吞噬,暮色笼罩之下,她的脸成了秦砚眼中唯一的焦点。他一直都知道宋桃生得极美,但宋桃实在不太会用脸,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对秦砚他一个人,从来没有露出过好脸色。

    从初中开始,印象里有个女孩见到他不是鼻孔朝天横着走,就是摆着一副臭脸,秦砚不得其解,只好把她划入“脑子不太好”的类别中。后来年级前三在国旗下发表讲话,他才知道左手边这个偷偷瞪人的第二名,叫宋桃,于是继“脑子不太好”后,她再次被他列入“小心眼”的行列。

    脑子不太好、小心眼的宋桃。

    随着时间的拉长,宋桃在他这儿的前缀词越来越丰富,她争强好胜、一根筋、脾气差、没耐心、爱偷懒…然而,过去在他眼中哪哪儿都有点毛病的小女孩,如今却成了他名义上的妻子。

    实在造化弄人。

    迟迟得不到回答,宋桃急得把地上的草都要踢秃了。

    “别踢了,”秦砚拽着她离开草坪,闷笑了一声:“你急什么,回家后传给你。”

    平时有个宋菠萝,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而他却睡着了。上车后,两人独处在密闭的车内空间,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宋桃不太能忍受这种冷场的局面,率先打开了话题:“那个,我们家里冰箱太空了,还有卫生间沐浴露的味道我不喜欢…”

    刚开口她就后悔,起什么话题,她应该继续闭嘴的。

    听到“我们家”三个字,秦砚踩油门的脚微微一顿,从后视镜里淡淡瞥了宋桃一眼,见她依旧是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自己买,”秦砚声线不清不淡,“以后也是你的家,这种事你决定就好。”

    再次陷入安静。

    城市地铁一号线,女孩靠在男朋友肩头刷着微博,拇指在屏幕上迅速上滑,看清图文后晃了晃男友的手臂。

    “醒醒醒醒,你快看,这个粉兔耳和白兔耳眼不眼熟!”她点开其中一张图片,把手机递给旁边的人。

    男友迷迷糊糊睁眼,往她手机屏幕上瞟了一眼:“这不是今早那个哥们儿和他女友戴的吗?诶这两人,不就是他俩吗?”

    “什么哥们儿,这是秦砚啊,环达新任总裁你知道的吧!旁边这女孩,是我们家桃桃啊!!”女孩后悔不已,“我真是个假粉丝,光顾着和你吵架,居然没认出宝贝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