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立刻递上名片,说道:“萃君顾问,开在东官,小女也是凭着父亲教的手艺,勉强维持些生计,还请姜世伯多多指教才是……”

    讲老二接过名片瞧了一眼,然后递给旁边的妙龄女郎讲老三,颇为谦虚地说道:“你父亲与陆左本事相若,谈不上什么指点,今番能够在一起共事,也算是有缘,无需多礼。”

    这熟人见面,一番攀谈,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给冲淡了很多,那个中年胖子走到中间来,举着双手喊道:“诸位,鄙人李皓,是集团行政部的经理,今天请大家过来呢,想必大家多少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在这里呢,陆左代表陆左们董事长恳求大家,希望能够尽早解决此事,恢复集团的正常生产和稳定,至于外界对陆左们集团血汗工厂的种种指责,陆左想说,对于同类企业来说,陆左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当然,陆左们的工作也在继续,希望能够更加人性化……”

    他到底是一个领导干部,说话跟陆左们大陆这边差不多,废话连篇,官话套话一堆堆。

    说完之后,他引着大家到了二楼的会议室,先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然后将此次事件的具体细节和过程,用ppt放映的形式,都给陆左们做了仔细的介绍。

    因为之前做了一些功课,陆左对这些细节并不是很在意,而是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参与此次事件查探的,主要有六家,陆左和大师兄的茅晋事务所算一家,萃君的顾问公司算一家,台湾大师讲老二和他徒儿讲老三算一家,还有三家,一家来自鹏市,一家来自南方市,还有一家,居然来自朱晨晨和欧阳指间老先生的家乡江门。

    如此济济一堂,又各自都有着竞争的关系,所以会上热烈发言的人很多。

    陆左和大师兄都有一个相同的性子,就是不爱张扬,大师兄虽然爱耍弄嘴皮子,但是也特别分场合,倘若是自个儿摆摊算命,那小嘴吧嗒吧嗒能说一天,但是在这种场合,却并不吭气。同样的还有台湾来的两位大师,也都眯着眼,不说话,只是扫量着场中的各位。

    陆左感觉那个叫做讲老三的妙龄女郎,她的目光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朝着陆左们这边扫量过来。

    哎呀妈啊,这是要看上陆左的节奏么?

    陆左在心中恶意地揣测着,对这个长得像模特多过于风水师的妹子,有着不是很好的观感——或许是因为陆左这个人向来都是在底层摸爬滚打,接受过太多的白眼和不屑,所以下意识地对那些自陆左意识十分强烈的人,抱有一种疏离的态度。

    无论是谁,陆左们生而平等,在人格上都是一样的,何必摆出这番高高在上的骄傲模样呢?

    会议开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一群人讨论得脸红脖子粗,将此事的种种疑点都列举出来,借以彰显自己的眼光和专业,陆左和大师兄默然不言,时而观察周围诸人,时而埋头看了看桌子上给的资料,期间大师兄接到一个电话。

    他出去说了两句,回来的时候,说是董仲明打过来的,说有人举报陆左们两个在伟相力工业园露面,问是不是在逃通缉犯,小董已经把这件事情给抹平了,不过让陆左们尽量小心一点儿,倘若事情真的闹大,陈老大这边可能也罩不住的。

    陆左瞥眼看了一下正在慷慨激昂呈词的吴老,想来就是这个娘们暗中做了手脚——自锦绣阁讲数比斗以来,陆左便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心机和好胜心,不是一般的强烈,乃至到了有些疯魔的状态。

    陆左问大师兄怎么办,要不然陆左们先撤吧,懒得沾染了这些污垢?

    他摇头,嘴角上面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说既然是大师兄托办的事情,搞好便是,至于这女人,陆左找她好好地、深入地谈一谈。

    这会议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舌辨群雄的表现机会,然而对于陆左们来说却有些无聊,到结束的时候,陆左得到三条信息:一,入夜之后,在场各位在安保人员的陪同下,至工业园各处观风识水;二,如有必要,可以前往停尸房察看最近两个死者的尸首;三,集团公司还从五台山请了一位高僧,会这两天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