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凤明白楚娇娘此刻眼中的用意,但她扮不出此番模样,耿直道:“婶子,你家的丝叫得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老妇人抬手打下空话,灵活的嘴皮子一张一合,一脸亲热友好,“这叫甚么话?咱能遇到都是老天安排的缘分,价钱都好说。外头冷,先去屋里坐着喝杯茶暖和暖和,然后咱们再好生谈道谈道,可行得?。”

    春凤不不敢乱应,目光又看向楚娇娘。

    楚娇娘绕是为难,“婶子,谢谢您,喝茶就不必要了,我们真的急,您有丝我们现而巴不得买了好回去交差,但我们俩身上加起来,顶多只有五十两。三十两买丝,二十两还得去看看有无好的纺机,再往家中购置一架。实在拿不出恁多的钱。”

    老妇人暗道:三十两忒少了,同春时卖得差不多,行里的都晓得,秋冬可是翻了好几番再卖。这二位还真是刚出来呢!

    楚娇娘手里捏着一百两,知晓秋冬要翻几番,但没想翻这么多,这要是能让他们将钱全给算了去,她可不干。是以,越发委屈为难起来。

    老妇看了楚娇娘低头垂目的样儿,心里也猜她恐是真犯了难处,于是回头看了老头一眼。

    那老头儿微微努了努下巴,不知对了甚暗号,老妇回头便冲楚娇娘道:“这样,一百两如何?你们且回去问问你们东家,做这行的,皆晓得这个行情,这冬日的丝价全都是这样。”

    “可我们东家已同麦虎村的贺村长谈好了价格,那是不会多的。”楚娇娘吸了鼻子,还抬手摁了摁鼻尖。

    “你们东家是哪位?”老头儿站不住了,出来同老妇人站在一边道:“这吴州城里我还认识几位,也就除了“王记”的未在我这儿买过丝,余他的,一年起码来个三两趟。”

    春凤转眼瞧向楚娇娘,待听着如何答复。

    楚娇娘也灵便,道:“东家姓郭。”

    “姓郭?”老头皱了眉,“吴州城几时有个姓郭的在卖绢帛?”

    楚娇娘道:“才起不久的一个丝绢铺子。”

    “背后可有人?”

    老头儿这话问得,楚娇娘可是愣了一会儿。

    后来才晓得这老头的丝去往的大商贾,大户人家,背地里均牵连了一些关系,问此话,也是想辨别日后能否长期往来。

    楚娇娘唯唯诺诺道:“知府老爷的,舅老爷家的……表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