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娘将同原世海交谈的内容,与魏老头大致也说了个明。但于牵连家族之事,楚娇娘还没敢全然拖出。

    她自己勉强可以承受这些紧张害怕慌乱,但不敢想家人知晓了会是怎样的情形?况且此事还不能断定,魏轩还在为此付诸中,更不能乱说乱论。

    “我就道此事大郎定会被牵连。”

    云蒸霞蔚的黄昏,将即入春日的景烘托热烈,篱笆院里,魏老头挥着锄头刨了角落里的松土,洒下一把种子埋下。

    楚娇娘有些心疼,“爹……”

    “他母亲在时,曾种下一株满堂红,走后,却恹恹败了。之后大郎他也……”魏老头沉吟,锄头在埋下种子的地方堆了堆,“……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楚娇娘静静看着。

    魏老头平日里看似无谓,实则比任何一人都冀望魏轩能跃上龙门,就同刘氏一样,比任何人都希望江峰能平安无事,希望他能带来更好的日子。

    满堂红据说寓意好运,楚娇娘心念,不知婆母一开始种下时,是否是此意?可楚娇娘知道,老头子从来不信这些,而今竟然……

    魏老头揉了揉腰,楚娇娘见着,忙过去伸了手道:“我来吧。”

    魏老头递上锄头。

    楚娇娘似乎接过了某个希冀在自己手中,无论好与不好,她觉得自己也该为魏轩送一份为人妻子的祝福,给他种下好运,延续他母亲的愿景,盼他无灾无难,盼他们无灾无难,一生顺遂。

    “若此事能解决,大郎能顺利回来,你好生劝劝他……一家人在一起,平顺安泰,比甚个都重要。”魏老头扭着腰,撑了撑泛红的双眼,声音又是一阵低沉。

    楚娇娘停下动作,兀自顿然良久,心中盛起一片拨不走的难受,像一堆淤泥沼泽,将人困陷窒息,久久挣脱不了。

    “好……”

    不知甚时候,魏老头回了屋,楚娇娘好似见到了某个佝偻的身子,孤影蹒跚,分明也是一个父亲的期盼与愿景……

    日光躲进山里,孙采荷在魏老头回屋后,从屋里出来收了竹竿上的衣裳。孙采荷眼里比谁都见得着活儿,见楚娇娘在院子里扶着锄头,又拢去瞧了瞧。

    “嫂子在种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