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哥心里头只有你,”侯夫人爱怜地摸摸她的头,还拿过帕子替她擦脸,“怪只怪你姨母没本事,只能屈居人下,不能为你与你二哥哥作主。”

    顾惜宁声音微滞,含着眼泪的美眸瞧向侯夫人,见侯夫人担忧地瞧着自己,顿时就扑入她的怀里。侯夫人紧紧地将她揽住,就似跟揽住她自己的心肝宝贝一样,往谢贵妃面上瞟了一眼,“你看看你,若非你没本事,何至于叫两个孩子吃这种苦头?”

    谢贵妃被亲母这般埋汰,自是十分的委屈,“娘,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如何、如何……”说着,她颤起声来,拿着帕子抹自己的眼角。

    侯夫人无奈道,“你哭个甚么,惜儿哭,你也不帮着劝,也跟着哭,裹什么乱?”

    “我这不是替惜儿跟曜哥儿心疼嘛,”谢贵妃在侯夫人面前到是一副娇女儿作派,长叹一口气,便要起身走,“既是惜儿不愿,我也拼着这张脸面到陛下跟前去求,求得陛下赐婚,便是二公主那里也是能交待得过去了。”

    见她要走,侯夫人连忙放开顾惜宁,超身将谢贵妃拉住,“你糊涂,你这去了,还能有什么个好?还不若叫我自个去陛下跟前跪着,你要一去,娘娘那里还能饶了你?别看她成日里念经吃斋的,到底是皇后,哪里能叫二公主失了颜面?”

    谢贵妃这边要去,侯夫人那边就拦着,母女俩真是对上了一样,还十分的用力——真让顾惜宁看了场好戏,见着侯夫人朝她看过来,一副为难的模样,她立即适时地上前,刚开说话,就立时红了眼睛,“外祖母,姨母,我、我把二哥哥让给她便是了,让给她便是了!”怎么不让,把谢呈曜这个吃软饭的让出去叫二公主去烦心才是好事。

    侯夫人心中一松,看向顾惜宁的眼神更加慈爱,“惜儿,你是个懂事的,是侯府对不住你,叫你受这个委屈……”

    “为什么非得叫我受这个委屈?”顾惜宁恨恨道,“难道就因为她是公主,就要让我受这委屈?”

    “对,就因为她是公主,而且她还是嫡出的公主,”谢贵妃素来温柔沉静的面容浮现一丝阻阴霾,“你虽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跟陛下的亲女儿能有得比?”

    顾惜宁含着怒意及不甘的美眸,慢慢地淡去了光彩,泪珠挂在她在眼角,叫她看起来美丽得近乎脆弱,愣愣地站在那里,好像这会儿才发现她自己身份上的尴尬。

    谢贵妃见状,连忙自侯夫人怀里将她接了过来,轻揉着她的胸口,“惜儿,是姨母说话不中听,你别给惊着了。”

    侯夫人见顾惜宁这般茫然无措的模样,免不了有些心疼,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平时她又“惯”疼爱她,便是只有几分的疼爱,也能到了九分疼爱,“你呀,惜儿还小呢,怎么就同她说这样的话……”

    “娘,我……”谢贵妃被侯夫人“责备”,到也委屈,“我如今一人在宫里艰难,别看我在娘娘面前颇有脸面,也是娘娘特意赏的,到底是空架子,哪里有林淑妃得宠。”她膝下无子女,林淑妃到好,膝下有一子一女,平时没少仗着一对子女在景安帝跟前邀宠。

    侯夫人自是更疼亲女儿,“也是苦了你。”

    顾惜宁这会儿被这母女一唱一合的,自是要十分的“感恩”,更要有怨气,这怨气自是冲着二公主。她扯扯谢贵妃的袖子,“姨母,为着您,为着二哥哥,我听你的便是了。”

    谢贵妃听了这话,到并未立即就应了,反而迟疑道,“还是算了,你心里头只有你二哥哥,太子本就晓得这事,自是会对你二哥哥有所芥怀,想必会劝陛下莫让你二哥哥尚主。待这事消停了,就替你与你二哥哥操持婚事来。”

    没待顾惜宁有所反应,侯夫人立即就点了头,没有半点儿犹豫,“你说得是,到时就算是二公主怪罪下来,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向二公主请罪便是了,她总不至于将我如何!就算她要将我如何,永定侯府自是不会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