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睡不着的人
温泉那方，牛桂花和那帮麻友，照旧搓麻将，还准备晚饭后挑灯夜战，对她干女儿的去向，并不担心。她对王二凤说：“二凤姐，你这个当妈的就是爱操心，这点我能理解，我们都是当妈的嘛。你看我那个女儿，我就不管她的事，让她去闯。花花世界，让小燕去走一遭有啥子要不得？依我说，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头，我的干女儿，脑壳跟我一样聪明，吃不了亏！再说，姓蔡的也是大家的朋友，他能干啥出格的事？真要那样，我姓牛的第一个饶不了他龟儿子！”
牛桂花话说得这样有底气，是因为上次蔡构思回金县老家时，那时他们两口子都还在金县银行上班，家也在县城。事前马山跟她说，蔡构思是大名人了，蔡构思见到她，还一口嫂子长嫂子短地叫着。她觉得蔡构思没啥架子，人也不错。
牛桂花一席话说得王二凤一脸苦笑，心头说，你饶不过他有啥子用？到时候吃亏的是我女儿，你们的同情话有啥子用？说不定还有看笑话的。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听牛桂花不着调的话，丢下牛桂花，就去问马山还有啥办法没得？事到如今，马山哪来啥子办法？不过，马山也没有走，一是要陪陪蔡构思，二是想找机会劝劝两个当事人。
马山有点心虚，请蔡构思来这个招是他出的。他又去蔡构思房间劝告蔡构思慎重点，不要图柴火妞新鲜玩几天，厌倦了，又抛弃了。这时的蔡构思却对他嗤之以鼻，很潇洒地把手一摊：马兄，这事是你促成的，也是小姑娘愿意的。在下何错之有？马山恨不得踢他两脚，却又不能踢，姓蔡的要跟老子一生气甩手走了，连转机都没有了。只得在心头骂狗日的蔡狗屎太不仗义，比姜二娃差远了，姜二娃开始是不晓得，而蔡狗屎明知是朋友女儿后，还要打歪主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一边在心头骂，一边转身去王小燕房间，想再劝劝。
要说对女人，马山是老手了。还是学生娃儿时，赶上了那种乱哄哄的运动年代，对性的渴望在场面上是被视为邪恶的，而在私底下却为不少的青春少年所向往。一本描写性爱的手抄本《××之心》被官方定为禁书，私底下反而在青年人中流传开来。马山看过后，又悄悄让他初恋女友看，结果是两个人既兴奋又战战兢兢地偷尝了禁果。女友下乡后，马山和一位女邻居搞在一起，女邻居只比刚成年的马山大几岁，丈夫在外省工作，一年回来探亲一次，寂寞难耐。她不需要马山承担任何责任：兄弟，你啥子都不要怕，我是已结婚的人，弄出娃儿也没事。马山跟初恋的第一次是提心吊胆的，现在从女邻居那里享受到性的美好，还学到许多性知识。那时的马山也是纯情少年，对女邻居说：姐，你等着我，我一有工作就跟你结婚。女邻居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说：憨包兄弟，姐是有男人的人，不会离婚，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一年后，女邻居调去丈夫所在外省，马山依依不舍，之后惆怅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他失去的青春爱情。当年在河滩上能让姜二娃像跟屁虫那样，追着他求他摆荤龙门阵，就是因为他有此经历，能把男女性事摆得细致入微，能把它讲成美好的故事，让姜二娃听得既脸红筋胀又如痴如醉。
马山参加工作后，跟上司的宝贝女儿牛桂花在同一单位。在众多追求者中，马山的智商和情商自高出一筹，不到三个月就把事情搞定。他在熟人面前吹牛：不到三个回合，就将牛桂花斩于马下。其得意洋洋之神情，大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的气概。后来在帮助初恋调回城市的过程中，又跟初恋旧情复发，不过，马山始终维护牛桂花在家中的地位，始终坚持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路线。就连他的初恋女友来家做客时，他也能很坦然大方地给牛桂花介绍：这是我的女同学兼初恋。牛桂花还热情洋溢地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接待他的初恋，两个女人摆龙门阵还能嘻嘻哈哈。马山就有这等能耐，能在众多的女人间周旋得如鱼得水。
马山和姜二娃有共同的爱好，喜欢年青漂亮的女人。他们还有共同的底线，不跟身边的女人发生关系。用从小就喜欢抓兔子的姜二娃的话说，这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姜二娃是不愿意为此生出尴尬事，马山身份不一样，是不愿意牵着藤藤扯出瓜。俗话说，久走夜路，难免撞鬼，而马山的风流船儿还没有翻过，他也觉得自己会驾驭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对这种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在他看来简单的事，现在面对王小燕，他感到捉襟见肘，心头恼火，却一时也找不到啥好办法。
在王小燕房间，马山刚想开口劝她，王小燕用那双大眼看着他说，干爹，我特别感谢你，让我遇上了蔡大师。我走之前一定去看晓莺姐。王小燕的目光盯得马山这个不在乎女人的人，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说不出话来，只得默默离开。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马晓莺。
他结婚得早，22岁顶替父亲工作，24岁不到就和牛桂花结婚了，一年后就有了自己的女儿。而那些参加工作晚，又赶上晚婚晚育政策的同学，跟他相比娃儿小了好几岁。女儿也长得漂亮，到女儿长大后，有时同他并肩外出时，晓得他风流本性又不认得他女儿的熟人，会悄悄问他：马兄，这是最新款的小蜜？弄得他很尴尬，忙解释。遇到得罪得起的人，他立刻破口大骂：去你妈的小蜜！！弄得对方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壳，心说，这老马今天是咋了？哪根筋不对了？
马山常常自诩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女儿婚姻不幸福，离异两次，至今仍单着，也没有娃儿。这成了他的软肋，他也再不提自己有个幸福家庭了。马山在女色上、金钱上都放得开，唯独女儿的事放不开，要是有人问到女儿的事，他就窝火。王小燕问到女儿，他就觉得有责任，不要让这个干女儿像自己的亲女儿那样遭挫折。
当夜，有两个人睡得安稳，一个是蔡构思，怀着不虚此行的满意，安然入睡。一个是王小燕，在梦中已是鼎鼎大名的模特了。有四个人睡得不踏实，王荣贵、王二凤、马山、姜二娃各怀心事，睡不好觉。王荣贵两口子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尽说女儿的事，说来说去，却是一筹莫展。牛桂花兴趣不减，熬夜搓麻，马山一个人睡，也是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想着王小燕的事，想着温泉的事。姜二娃在家也是睡得不安稳，明天见小燕是躲不开的事，这倒没啥子，关键是不管成不成，自己还得给她说，这个口不好开。马山雨见他总翻身，问他咋了？姜二娃说，明天，你陪我过去。
奥迪一驶出温泉不远，就经过沙谷县城，一夜没睡好的马山在车后排座上迷迷糊糊，却被姜二娃拍醒了。原来姜二娃的奔驰拦住了奥迪，司机常送马山雨来温泉，熟悉，也认识马山的奥迪。马山看清是姜二娃和马山雨后，说，是王荣贵两口子叫你们来的吧。进去吧，我反正是劝不动了，你去试试。姜二娃问：这一大早，你干啥去？
马山低头一看表，已经九点了，回答：还早啥？我跟老张约好十点接他的。你哥是大老板，用不着我接，离得也近，他和你嫂子自己过来。
两个人一摆手，车又启动了，奥迪驶向市里，奔驰驶向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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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桂花话说得这样有底气，是因为上次蔡构思回金县老家时，那时他们两口子都还在金县银行上班，家也在县城。事前马山跟她说，蔡构思是大名人了，蔡构思见到她，还一口嫂子长嫂子短地叫着。她觉得蔡构思没啥架子，人也不错。
牛桂花一席话说得王二凤一脸苦笑，心头说，你饶不过他有啥子用？到时候吃亏的是我女儿，你们的同情话有啥子用？说不定还有看笑话的。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思听牛桂花不着调的话，丢下牛桂花，就去问马山还有啥办法没得？事到如今，马山哪来啥子办法？不过，马山也没有走，一是要陪陪蔡构思，二是想找机会劝劝两个当事人。
马山有点心虚，请蔡构思来这个招是他出的。他又去蔡构思房间劝告蔡构思慎重点，不要图柴火妞新鲜玩几天，厌倦了，又抛弃了。这时的蔡构思却对他嗤之以鼻，很潇洒地把手一摊：马兄，这事是你促成的，也是小姑娘愿意的。在下何错之有？马山恨不得踢他两脚，却又不能踢，姓蔡的要跟老子一生气甩手走了，连转机都没有了。只得在心头骂狗日的蔡狗屎太不仗义，比姜二娃差远了，姜二娃开始是不晓得，而蔡狗屎明知是朋友女儿后，还要打歪主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一边在心头骂，一边转身去王小燕房间，想再劝劝。
要说对女人，马山是老手了。还是学生娃儿时，赶上了那种乱哄哄的运动年代，对性的渴望在场面上是被视为邪恶的，而在私底下却为不少的青春少年所向往。一本描写性爱的手抄本《××之心》被官方定为禁书，私底下反而在青年人中流传开来。马山看过后，又悄悄让他初恋女友看，结果是两个人既兴奋又战战兢兢地偷尝了禁果。女友下乡后，马山和一位女邻居搞在一起，女邻居只比刚成年的马山大几岁，丈夫在外省工作，一年回来探亲一次，寂寞难耐。她不需要马山承担任何责任：兄弟，你啥子都不要怕，我是已结婚的人，弄出娃儿也没事。马山跟初恋的第一次是提心吊胆的，现在从女邻居那里享受到性的美好，还学到许多性知识。那时的马山也是纯情少年，对女邻居说：姐，你等着我，我一有工作就跟你结婚。女邻居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说：憨包兄弟，姐是有男人的人，不会离婚，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一年后，女邻居调去丈夫所在外省，马山依依不舍，之后惆怅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他失去的青春爱情。当年在河滩上能让姜二娃像跟屁虫那样，追着他求他摆荤龙门阵，就是因为他有此经历，能把男女性事摆得细致入微，能把它讲成美好的故事，让姜二娃听得既脸红筋胀又如痴如醉。
马山参加工作后，跟上司的宝贝女儿牛桂花在同一单位。在众多追求者中，马山的智商和情商自高出一筹，不到三个月就把事情搞定。他在熟人面前吹牛：不到三个回合，就将牛桂花斩于马下。其得意洋洋之神情，大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的气概。后来在帮助初恋调回城市的过程中，又跟初恋旧情复发，不过，马山始终维护牛桂花在家中的地位，始终坚持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路线。就连他的初恋女友来家做客时，他也能很坦然大方地给牛桂花介绍：这是我的女同学兼初恋。牛桂花还热情洋溢地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接待他的初恋，两个女人摆龙门阵还能嘻嘻哈哈。马山就有这等能耐，能在众多的女人间周旋得如鱼得水。
马山和姜二娃有共同的爱好，喜欢年青漂亮的女人。他们还有共同的底线，不跟身边的女人发生关系。用从小就喜欢抓兔子的姜二娃的话说，这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姜二娃是不愿意为此生出尴尬事，马山身份不一样，是不愿意牵着藤藤扯出瓜。俗话说，久走夜路，难免撞鬼，而马山的风流船儿还没有翻过，他也觉得自己会驾驭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对这种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在他看来简单的事，现在面对王小燕，他感到捉襟见肘，心头恼火，却一时也找不到啥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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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结婚得早，22岁顶替父亲工作，24岁不到就和牛桂花结婚了，一年后就有了自己的女儿。而那些参加工作晚，又赶上晚婚晚育政策的同学，跟他相比娃儿小了好几岁。女儿也长得漂亮，到女儿长大后，有时同他并肩外出时，晓得他风流本性又不认得他女儿的熟人，会悄悄问他：马兄，这是最新款的小蜜？弄得他很尴尬，忙解释。遇到得罪得起的人，他立刻破口大骂：去你妈的小蜜！！弄得对方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脑壳，心说，这老马今天是咋了？哪根筋不对了？
马山常常自诩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女儿婚姻不幸福，离异两次，至今仍单着，也没有娃儿。这成了他的软肋，他也再不提自己有个幸福家庭了。马山在女色上、金钱上都放得开，唯独女儿的事放不开，要是有人问到女儿的事，他就窝火。王小燕问到女儿，他就觉得有责任，不要让这个干女儿像自己的亲女儿那样遭挫折。
当夜，有两个人睡得安稳，一个是蔡构思，怀着不虚此行的满意，安然入睡。一个是王小燕，在梦中已是鼎鼎大名的模特了。有四个人睡得不踏实，王荣贵、王二凤、马山、姜二娃各怀心事，睡不好觉。王荣贵两口子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尽说女儿的事，说来说去，却是一筹莫展。牛桂花兴趣不减，熬夜搓麻，马山一个人睡，也是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想着王小燕的事，想着温泉的事。姜二娃在家也是睡得不安稳，明天见小燕是躲不开的事，这倒没啥子，关键是不管成不成，自己还得给她说，这个口不好开。马山雨见他总翻身，问他咋了？姜二娃说，明天，你陪我过去。
奥迪一驶出温泉不远，就经过沙谷县城，一夜没睡好的马山在车后排座上迷迷糊糊，却被姜二娃拍醒了。原来姜二娃的奔驰拦住了奥迪，司机常送马山雨来温泉，熟悉，也认识马山的奥迪。马山看清是姜二娃和马山雨后，说，是王荣贵两口子叫你们来的吧。进去吧，我反正是劝不动了，你去试试。姜二娃问：这一大早，你干啥去？
马山低头一看表，已经九点了，回答：还早啥？我跟老张约好十点接他的。你哥是大老板，用不着我接，离得也近，他和你嫂子自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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