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经商脑壳
路很近，马山自己开车很快就到了金县鸿运楼。说起这个鸿运楼酒楼，当初是姜必成帮王氏两口子出的主意，说档口好，在县城最繁华的大街，周边又是县府大院和一些大单位，能赚钱。但在经营之道上，却时常得到马山的指点。
马山对王氏两口子说，做生意眼睛不能只盯着小钱、短钱，中高档餐馆，私人消费不会太多，公款消费才是大头。所以你们对机关大院那些管事管钱的人，不妨多让他们吃点“免费的午餐”，不要在乎那几个小钱，大方点，回头人家随便给你安排几桌请客的，你啥子都赚回来了。马山还真不是光说不练，时不时安排一些关系户到鸿运楼来请客。马山自然也是鸿运楼的常客，有了马山的亲切关怀，王荣贵还真学到不少东西。
马山到时，王荣贵已经在一个小包间等他，点了几样马山喜欢吃的菜，他晓得马山早已不在意吃了。王二凤没有来，王荣贵很抱歉解释说她在外面赶不回来，连说了几声对不起。马山一摆手说没关系，回头你跟她商量吧。然后马山就把自己的想法跟王荣贵说了。
王荣贵一听，犹豫起来。因为他搞养殖和饲料发展得不错，转到一个不摸底的行当，心头不踏实。对马山说，搞老本行熟门熟路，心头稳当，无非是赚多赚少的事。搞度假村休闲、旅游观光这些玩艺，一点都不懂，能不能赚钱心头一点数都没得，整不好，钱全部打水漂。到时欠一屁股债，咋整？马山给他分析，养殖行业污染重，环保要求会越来越严，往下走会需要投入更多的钱搞环保，成本会有大幅度增加，利润见薄。而搞温泉度假村，搞旅游产业是无烟工业，是朝阳产业，发展前景看好。你们双王集团应该适时转产，另辟蹊径。从国家层面上讲，是支持发展旅游业的，如果再跟国家西部扶贫工作结合起来，国家在财政和信贷上都是支持的。一席话说得王荣贵心动了。而且养殖业的困境，这些年他也有所体会了。马山一看他有点心动，接着说，你们一家子现在虽说没有住在那边了，但那边毕竟是你们老家。你这要是把温泉搞起来了，赚钱的事就不用我说了，那是生意人的本分，你比我明白。还有你们两口子都出生在那里，你想这温泉既是造福乡梓，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马山后面一句话，把王荣贵打动了。这些年，王荣贵做生意、建厂挣了一些钱，已经是一个成功的民营企业家了，双王集团发展得也不错。他时常穿着西服，出入一些场合，无论是内心还是外表都被新的生活打磨得“现代化”了。但骨子里的一些传统意识还是牢固地保留着，如“光宗耀祖”这种意识，在他内心始终存在。马山的话，让王荣贵想起，父亲在困难的情况下，坚持要让他读完初中，在那种特殊的环境里，不止一次地给他说过，不指望他今后光宗耀祖，以后有机会时给乡邻干点事，就算是不辱门楣了。他那时根本没有听进去，心头想，跟老子连肚皮都填不饱，婆娘都混不上，还说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没想到现在自己有条件做这些事了，才感到见事不如父亲那样长远，心头已经动心了。
王荣贵还在琢磨时，马山对他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商机，虽然不是马上就要办的事，但也不宜拖得太久，要是让别人抢先了，就没得搞头了。在电话里说不方便，我只好专门跑一趟。你回去跟王二凤商量一下，尽快定下来。马山没有呆多久，草草吃了几口，说我还有好些事，又开车回市里了。
王荣贵回家把这事跟王二凤一说，王二凤就表示怀疑，说搞温泉这种事，我们都是门外汉，钱进去了会不会打水漂？这些年挣点钱不容易，你不想给娃儿留点？再说有这样的好事，他干嘛先想到你，他不是这种人嘛。马山这个人心眼多得很，你得提防他一点。
王荣贵说，你的担心我也有，但马山的考虑不错，计划也很周全。那温泉资源在老家那里多少年了，我们就想不到可以利用它赚钱，马山就能想到，说明他还是比我们脑壳灵光。建度假村这类项目没有啥技术难度，关键是利用周边环境，搞出特色就行。马山说了，先把项目立起来，占着位置，到外地的温泉度假村去参观、体验一下，有点感性认识，再找人设计布局就行。后期的管理这些事都没啥难度。好多道理跟开饭馆也差不多。可以干一把。接着把马山的计划全告诉王二凤，王二凤听完后，说这需要投的钱少不了哇？我们一下也拿不出这样多的钱哇！王荣贵说，你说得对头，我们没有这样多的钱。马山早想到了这点，他是让我们先牵个头，再找两三个人合伙一起搞。贷款的事，他可以想办法。他说了这话，我心头就踏实了。王二凤听到这里，不假思索地说：马山这样起劲，肯定有所图哇？王荣贵笑起来，你算是猜对喽，他要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以他婆娘的名义。王二凤问：
“你答应哇？”
“我有啥不答应的。”
“他能出多少钱？”
“他就没提出多少钱的事。明摆着是要拿干股嘛。”
“你答应哇？！”
“答应喽。说白了就是要一份红利嘛。”
马山琢磨这个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温泉的发现，他早就有所耳闻，没有和投资搞项目联系起来，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求他，才让他有了这个想法。事情是岷江江北那边发现了温泉，有人想要投资搞成一个泡温泉的项目。经过朋友介绍，上门来找他，希望他能帮助贷款。从那人的构想中，他发现单纯的泡温泉项目挣不了多少钱，前景也难说，但却让马山把这事和沙谷的温泉联系起来。这些年，国内上上下下会议都很多，政府的就不说了，单是行业内、行业间、协助单位等五花八门的会议，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出于种种原因，会议地点往往选择在风景优美的名山大川，连那句耳熟能详的“天下名山僧占多”也被老百姓戏谑成“天下名山会议多”了，与会人员吃、住、行消费在当地，颇能拉动当地经济，美其名曰会议经济。有了这种好事，公家人就经常天南地北地外出开会，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公费旅游。马山也是经常外出开会，见识过各种的消费场所，自然也有泡温泉这类消费。
两件事一联系，马山立刻看出开发沙谷温泉的价值。江北温泉离城近，只适合客人去泡泡温泉，而沙谷温泉可以和金沙江、大峡谷等自然风光融为一体，开辟成一个新的旅游项目，泡温泉、水上乐园、冲浪、冲关、休闲、餐饮、住宿，适合不同人群的旅游、度假、休闲、会议等需求。旅游经济方兴未艾，休闲经济也正在赶上来，这块蛋糕会越做越大。沙谷周边自然环境不错，山山水水很有特色，可以形成一个旅游景点。沙谷离金县、戎州市都很近，客源会越来越多。在投资上马山也考虑到了，找一家或两三家民企来搞，搞起来后，效益差不了。资金不必一步到位，可以分一期、二期逐步搞，最终搞成综合性的集休闲、旅游为一体的度假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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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山对王氏两口子说，做生意眼睛不能只盯着小钱、短钱，中高档餐馆，私人消费不会太多，公款消费才是大头。所以你们对机关大院那些管事管钱的人，不妨多让他们吃点“免费的午餐”，不要在乎那几个小钱，大方点，回头人家随便给你安排几桌请客的，你啥子都赚回来了。马山还真不是光说不练，时不时安排一些关系户到鸿运楼来请客。马山自然也是鸿运楼的常客，有了马山的亲切关怀，王荣贵还真学到不少东西。
马山到时，王荣贵已经在一个小包间等他，点了几样马山喜欢吃的菜，他晓得马山早已不在意吃了。王二凤没有来，王荣贵很抱歉解释说她在外面赶不回来，连说了几声对不起。马山一摆手说没关系，回头你跟她商量吧。然后马山就把自己的想法跟王荣贵说了。
王荣贵一听，犹豫起来。因为他搞养殖和饲料发展得不错，转到一个不摸底的行当，心头不踏实。对马山说，搞老本行熟门熟路，心头稳当，无非是赚多赚少的事。搞度假村休闲、旅游观光这些玩艺，一点都不懂，能不能赚钱心头一点数都没得，整不好，钱全部打水漂。到时欠一屁股债，咋整？马山给他分析，养殖行业污染重，环保要求会越来越严，往下走会需要投入更多的钱搞环保，成本会有大幅度增加，利润见薄。而搞温泉度假村，搞旅游产业是无烟工业，是朝阳产业，发展前景看好。你们双王集团应该适时转产，另辟蹊径。从国家层面上讲，是支持发展旅游业的，如果再跟国家西部扶贫工作结合起来，国家在财政和信贷上都是支持的。一席话说得王荣贵心动了。而且养殖业的困境，这些年他也有所体会了。马山一看他有点心动，接着说，你们一家子现在虽说没有住在那边了，但那边毕竟是你们老家。你这要是把温泉搞起来了，赚钱的事就不用我说了，那是生意人的本分，你比我明白。还有你们两口子都出生在那里，你想这温泉既是造福乡梓，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马山后面一句话，把王荣贵打动了。这些年，王荣贵做生意、建厂挣了一些钱，已经是一个成功的民营企业家了，双王集团发展得也不错。他时常穿着西服，出入一些场合，无论是内心还是外表都被新的生活打磨得“现代化”了。但骨子里的一些传统意识还是牢固地保留着，如“光宗耀祖”这种意识，在他内心始终存在。马山的话，让王荣贵想起，父亲在困难的情况下，坚持要让他读完初中，在那种特殊的环境里，不止一次地给他说过，不指望他今后光宗耀祖，以后有机会时给乡邻干点事，就算是不辱门楣了。他那时根本没有听进去，心头想，跟老子连肚皮都填不饱，婆娘都混不上，还说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没想到现在自己有条件做这些事了，才感到见事不如父亲那样长远，心头已经动心了。
王荣贵还在琢磨时，马山对他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商机，虽然不是马上就要办的事，但也不宜拖得太久，要是让别人抢先了，就没得搞头了。在电话里说不方便，我只好专门跑一趟。你回去跟王二凤商量一下，尽快定下来。马山没有呆多久，草草吃了几口，说我还有好些事，又开车回市里了。
王荣贵回家把这事跟王二凤一说，王二凤就表示怀疑，说搞温泉这种事，我们都是门外汉，钱进去了会不会打水漂？这些年挣点钱不容易，你不想给娃儿留点？再说有这样的好事，他干嘛先想到你，他不是这种人嘛。马山这个人心眼多得很，你得提防他一点。
王荣贵说，你的担心我也有，但马山的考虑不错，计划也很周全。那温泉资源在老家那里多少年了，我们就想不到可以利用它赚钱，马山就能想到，说明他还是比我们脑壳灵光。建度假村这类项目没有啥技术难度，关键是利用周边环境，搞出特色就行。马山说了，先把项目立起来，占着位置，到外地的温泉度假村去参观、体验一下，有点感性认识，再找人设计布局就行。后期的管理这些事都没啥难度。好多道理跟开饭馆也差不多。可以干一把。接着把马山的计划全告诉王二凤，王二凤听完后，说这需要投的钱少不了哇？我们一下也拿不出这样多的钱哇！王荣贵说，你说得对头，我们没有这样多的钱。马山早想到了这点，他是让我们先牵个头，再找两三个人合伙一起搞。贷款的事，他可以想办法。他说了这话，我心头就踏实了。王二凤听到这里，不假思索地说：马山这样起劲，肯定有所图哇？王荣贵笑起来，你算是猜对喽，他要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以他婆娘的名义。王二凤问：
“你答应哇？”
“我有啥不答应的。”
“他能出多少钱？”
“他就没提出多少钱的事。明摆着是要拿干股嘛。”
“你答应哇？！”
“答应喽。说白了就是要一份红利嘛。”
马山琢磨这个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温泉的发现，他早就有所耳闻，没有和投资搞项目联系起来，直到有一天，有人来求他，才让他有了这个想法。事情是岷江江北那边发现了温泉，有人想要投资搞成一个泡温泉的项目。经过朋友介绍，上门来找他，希望他能帮助贷款。从那人的构想中，他发现单纯的泡温泉项目挣不了多少钱，前景也难说，但却让马山把这事和沙谷的温泉联系起来。这些年，国内上上下下会议都很多，政府的就不说了，单是行业内、行业间、协助单位等五花八门的会议，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出于种种原因，会议地点往往选择在风景优美的名山大川，连那句耳熟能详的“天下名山僧占多”也被老百姓戏谑成“天下名山会议多”了，与会人员吃、住、行消费在当地，颇能拉动当地经济，美其名曰会议经济。有了这种好事，公家人就经常天南地北地外出开会，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公费旅游。马山也是经常外出开会，见识过各种的消费场所，自然也有泡温泉这类消费。
两件事一联系，马山立刻看出开发沙谷温泉的价值。江北温泉离城近，只适合客人去泡泡温泉，而沙谷温泉可以和金沙江、大峡谷等自然风光融为一体，开辟成一个新的旅游项目，泡温泉、水上乐园、冲浪、冲关、休闲、餐饮、住宿，适合不同人群的旅游、度假、休闲、会议等需求。旅游经济方兴未艾，休闲经济也正在赶上来，这块蛋糕会越做越大。沙谷周边自然环境不错，山山水水很有特色，可以形成一个旅游景点。沙谷离金县、戎州市都很近，客源会越来越多。在投资上马山也考虑到了，找一家或两三家民企来搞，搞起来后，效益差不了。资金不必一步到位，可以分一期、二期逐步搞，最终搞成综合性的集休闲、旅游为一体的度假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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