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点快点,前面就是小亭子了,咱进去躲躲雨!”

    双喜两手撑在罗青青头上,护着人往小亭子跑去。两人几乎是前脚刚进亭子,后脚雨势就猛了起来。这运气,也不知说好还是不好。

    一进入亭子,双喜来不及收拾自己,只赶忙从怀里摸出汗巾子,把罗青青脸上头上淋得雨水都擦掉。同时,又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确认没外人在,又对罗青青道:“小姐,这附近没人在,你赶紧把外面湿掉的褂子脱了,换上孙嬷嬷让带上的披风吧。”

    现在已到了初夏时节,天气虽算不得炎热,但觉得说不上冷。但罗青青每日出行,孙嬷嬷还是要叮嘱双喜给人带上披风,以备不时之需。原来,双喜还觉得孙嬷嬷小题大做,可现在不由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若非孙嬷嬷执意让自己带上披风,小姐就只能穿湿衣了。

    若是一不小心受凉,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罗青青瞧着双喜从包袱里取出的长披风,又看着人一副若自己不从便要亲自上手的样子,只能认命的脱掉外穿的褂子,慢腾腾地穿上那件长披风。

    双喜帮着人罗青青把披风穿戴妥当,若非罗青青坚持,只怕连风帽也给人盖上。可即便如此,也把风帽团做一团,围在罗青青的后颈处。待全部收拾妥当,还谨慎地问了句:“小姐,你现在还感觉冷吗?”

    这话怎么回?两人刚就急匆匆地跑了不远的距离过来,热得自己后背冒汗,现在又披上这样一件双层披风,就是说句热得慌也不为过。可有种冷,是别人觉着你冷,罗青青可不敢说自己热得慌,凭着双喜这死心眼的性子,怕是得怀疑自己发烧,于是罗青青只能言简意赅地说了声不冷,驱散了双喜心中的担忧。

    “小姐,要我说,今午膳后,您就不该找提前走。若咱还在老夫人那里,就不会淋这场雨!”双喜脆声埋怨着,双手却一刻不停地收拾自己,胡乱擦掉淋得雨水后,便把罗青青换下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抖掉雨水,又细心地叠好,准备放到包袱里。

    罗青青正望着前方的雨幕出神,听到双喜埋怨声,顿时失笑,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对人情世故一点也不上心,“你啊,有些时候,咱们就得懂脸色,人家今日团聚的日子,我一个外人杵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外人?”双喜一听这词急了,连手上的衣物都忘了整理,“小姐怎么算外人,老夫人平日对小姐您可上心了,便是比玉儿小姐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哪里算外人了?”

    好了,这死心眼也算少见了,罗青青只能掰碎了给人讲清楚,免得天长日久的,让双喜失了分寸:“老夫人对我好,那是人心眼好,同情我这没爹没妈失了帮衬的故人之女。可我们不能因为这点同情,便蹬鼻子上脸,失了做客的本分。”

    “你刚才说到玉儿小姐,下次可千万别存着和人家别苗头的心。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小姐,咱不能因着人性子好,就存了看轻人家的心思,知道吗?”

    罗青青最后一句,语气说得有些重,有别于平日的轻言细语。吓得双喜一时有些怔忪,见罗青青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忙点头称是,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双喜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罗青青便没有再多说。有些事,不是一下子能改过来的,但双喜作为自己身边跟着的大丫鬟,一言一行,在旁人看来,都代表着自己。现在存在这种心思,就必须得改。

    罗青青看着双喜这次是真的被吓着了,而且这雨又大,两人这么一直静默着,也不是一回事,于是又语气轻松地说起了那位惊艳四座的大少爷。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女孩子说起帅哥都一个态度,刚还焉巴巴的双喜,一听这个,顿时活力四射,整个人都散发出甜腻的气质。激得罗青青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嘛,刚才的那场事故,根本就不怪自己,只能怪敌人长得太妖孽,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明天,就从明天开始,我罗青青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