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听了果然大怒,气得将茶盏重重地在小几上一摔,临走之前留下一句“我会给雨安一个交代”。

    看着他怒不可遏的背影,程氏勾着嘴笑了,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凉。这是她哥哥,从小看着她长大、为她抱不平的哥哥!从小父亲就拉着他们的手说他们是最亲的人,结果还是免不了算计。朱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这次可以让他为雨安出头,但是下一次呢,她不敢那雨安跟他的情分去堵,只能用这样的算计。

    李嬷嬷自然知道主子心里难受,柔声安慰道:“舅老爷还是疼小姐的。”

    霜娘润了润干涩的嗓子,笑道:“也是兄长仁爱,我们母女俩在程府这些日子才好过。”

    程府正院。

    自从朱青大闹玉丹院后,朱氏一直心惊胆战,但是这么几天风平浪静,她心下稍安。皓哥儿已经定亲了,眼下她最担心地就是月姐儿的婚事,便拉着程锦月打听女儿喜欢什么样的。

    虽然在心中想过很多遍这个问题,但是听到母亲这样直白地问,程锦月还是本能的羞涩,她不好意思地揪着手帕。

    这时,程望黑着脸走进来,随着他进来,屋内的空气都冷了不少。很少见到他这样生气,程锦月站起来怯生生地喊了声父亲。

    见程望一脸寒意地看着自己,朱氏心中一咯噔,暗道,还是来了!她笑盈盈地迎上去,“老爷怎么来了?”

    顾忌女儿,程望压住心里的怒火,侧头朝程锦月说道:“出去,我跟你母亲有话谈。”

    程锦月担忧地看向母亲,朱氏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一片瓷器破碎的声音,她闭了闭眼,秀儿担心道:“小姐?”

    所有的情绪被压下去,她转身朝秀儿吩咐,“去打听父亲从哪里来?”

    屋内,空气安静了下来,朱氏看着眼神越发冰冷的程望,她上前柔声问道:“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怎么了?玉丹院的事难道不应该给我解释解释!雨安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看不惯!”程望厉声质问。

    朱氏脸上的笑一僵,心中暗骂程雨安,面上却笑盈盈地,她柔声解释道:“原想着青哥儿是秀才,未来一片光明,对安丫头又痴心一片,所以才有意撮合他们,但谁知道安丫头无意。”

    程望眉头微皱,“区区秀才也想娶安丫头?他还真敢想!”他跟程雨安说得话还真是惊人的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父女俩。

    朱氏噎了噎,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继续道:“妾最近忙着皓哥儿的亲事,一时忙了便忘了告诉他,青哥儿瞧见安丫头跟个陌生男人见面,误会了。”言外之意是程雨安自己不安分见外男,被朱青看到了这才大闹一场。

    程望安静地看着朱氏好一会儿,才道:“雨安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那个侄子也早早打发出去,免得养久了心也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