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言拉着姥姥坐在马扎上,“不着急,姥姥,你听我说。”

    看着姥姥一半花白的柔软头发,姥姥也七十岁了,声音放轻放软,“我这次不是参加了数学比赛嘛,前几天去首都比完了,遇到了国大的老师,老师喜欢我,就特别批准了我单独考大学的考试。因为我的成绩当天就出了,是满分,要代表国家去国外参加比赛。”

    张钧言尽量用易懂的话把事情讲给姥姥听,又故意带着撒娇炫耀的语气说道,“姥,我可是年龄最小的,厉害不厉害?”

    姥姥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粗糙的手轻轻拉着张钧言,“厉害,最厉害,我家钧钧最厉害了。要代表国家呢!给你爷爷上香了没?别忘了告诉他,你爷爷最是有学问的人,让他也高兴高兴。钧钧十五岁就读大学了,是不是你爷爷上过的学校?在首都呢。”那股子骄傲的劲。

    “是啊,就是爷爷读过书的学校,里面还有很多爷爷的朋友,回来前还特意让我到家里吃了顿饭。”张钧言看着姥姥削瘦的脸,“姥姥,我爷爷好几个朋友说,我去读书时去他家里住,照顾我,可我不想麻烦人家,我就说我姥姥要来照顾我,我们就住国大医院的那个房子,我爷爷留给我的,前几年不是把财产都还给爷爷了吗,我到时要去上课,也没有时间收拾屋子,房子就在学校医院旁边,现在划在学校里,学校特别特别大。到时我读书也方便,走路就行。姥姥就先去照顾我一段时间,行不行?”

    难得听到张钧言撒娇,姥姥心里顿时软的不行,什么都能答应,“好,好,去照顾钧钧。姥姥给你收拾屋子做饭。”说着,就压低声音,“你有房子的事谁也别说。”顿了一下,“你姥爷也别说,记住了没?我们财不外露。”

    张钧言认真的点头应下,也学着姥姥悄声说,“记住了,我谁都不说,我姑姑前几年接我过去住就是处理还回来的财产,姥姥,我再和你说个秘密。”

    一听秘密,姥姥赶紧起身把门关上,有点紧张的坐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孩子有什么难处。“我们小声点说。”

    张钧言看姥姥的紧张样子,难得展颜,笑起来说不出的清俊,小声说,“我奶奶当时是大家小姐,家里的陪嫁很多,也都还回来了,我都给姑姑了,有十五个铺面,还有两个厂子,现在也没了,只有地皮的契纸文书,还有两个四合院,姥姥你生气不?”

    张钧言就算问着是否生气,也笃定姥姥绝对不会生气,只会夸他赞他,果然,就听姥姥佯装拍了一下张钧言的手,“生什么气,钧钧做的对,你想怎么做都行,你十岁时你爷爷就去世了,在姥姥眼里,钧钧一直就是大人,自己顶立门户。”说着像小时候一样摸着张钧言的头,“我们家钧钧自己这么厉害,像你爷爷似的,想要什么自己都能挣来。你姑姑待你好,你也待你姑姑好,我们钧钧心肠软呢。”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虽然没见过奶奶,小时候也经常听我爷爷说,奶奶说家里姑娘出嫁要把嫁妆都给姑姑傍身,可姑姑嫁人时家里财产都没了,现在还回来,我就按奶奶说的。也是了了爷爷的遗憾。”张钧言细细和姥姥说着,“爷爷的财产我也只要了那个在学校的房子,可姑姑不同意,非要把王府那条街的三个铺子给我。我就做主给星星和辰辰各一个,我们三个平分。爷爷的财产不多,那些书也没了,古董找回来的我都捐给了国家。”说着贴着姥姥耳朵,“爷爷书房有个暗格,里面是爷爷存的十个金条,我也和姑姑平分了。”

    “那现在放好了没?房子安全不?”姥姥赶紧问。

    “放好了,没人能找到,房子也安全,现在那属于学校的地,周围还有好几个小楼房和几栋五层楼,都是家属楼,学校德高望重的老师都住在那。学校还有保安巡逻。”张钧言言辞凿凿,不让姥姥担心。

    “钧钧办事妥当,哎呦,鱼要糊了。”还没说完,就站起身把鱼盛出来,说实话,张钧言只闻到鱼香了,还是做饭的姥姥□□湖,一丁点的糊味就闻见了。

    赶紧伸手接过瓷盘,“姥姥我来,你别烫着。”

    姥姥也不推,递给张钧言,孩子懂事,心里妥帖。“我把海锥锥都炒出来,我们吃一半,一半你拿回去当零嘴吃,也别吃多,给邻居也分分,好不好?”

    “好,听姥姥的。”张钧言就像个十五岁的乖孩子。

    两人忙忙碌碌,有说有笑的吃完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