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丫头,打了什么鬼主意?”

    待所有人背完了书被白菘放出太学后,萧涑不出意外的被留下了。她抱着头躲开白菘毫不留情就招呼上来的戒尺,嗷嗷叫着:“先生,先生别啊,再给您气出个好歹来我就是万死难赎其罪啊。”

    白菘胡子翘了翘,瞪她,“《溏赋》你六岁那年就会背了,莫不是这些年在山上只顾着玩,全都还给老夫了?”

    “学生哪敢,先生教的学问,我恨不能刻在族谱上。”萧涑嘿嘿笑着凑过去帮白菘理了理衣袖,解释说:“我这毕竟第一天来太学,若是大家都不会我却背出来了,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麻烦吗?”

    白菘把戒尺放在一边,摸着胡子瞪了萧涑一眼,嗤道:“几年不见,你这丫头倒是一如往日的狡猾,也不知道同谁学的。”

    “嘿嘿……先生不是说过学生聪慧嘛,我这当然是自学成才。”萧涑试图笑着蒙混过关,她总不好说是吸取了原来那小郡主的教训,便转移了话题,“先生,这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也饿了,不如回王府尝尝我在山上新学来的菜式,正好也同父亲叙叙旧,他老人家可是想您想的紧。”

    “哼,少来。你父亲那老顽固,老夫可没闲工夫同他说话。”白菘一甩刚刚理好的衣袖,拿起他多年不离身的戒尺转身走出了华露轩,留给一个让萧涑自行体会的背影。

    萧涑:“…”也不知道自家那老父亲给先生留下了多少不美好的回忆。

    不错,清远王萧远年轻时同先帝一起,也受教于白菘。不同于其他各有志向的皇子,萧远整天在太学里玩命削减自己的存在感,完美避开先生提问的每一个正确答案,日日被留堂留到最后,萧远在太学的那些年,整个太学都没人能比他回府更晚。

    这个记录,至今还没人能打破。

    ……

    萧涑收拾好桌上的课本,悠悠闲闲地晃出了太学,正低头想着去买点什么吃的带回府,下一刻就一头撞到了墙上。

    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一大片空地。

    “顾宁,给爷滚出来!”

    一人闻声从一旁的大树上跳了下来,镶了金边的折扇在他手中一转,“唰”一声打开了,满脸写着快乐,问:“小师妹,今天过得可还好?”

    “师父没告诉你,这些术法不能随便用吗?!”萧涑揉了揉额头,伸手扯住顾宁的耳朵,“我知道王爷一身好功夫,倒也不必如此不是?”

    “小师妹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这个时辰了,太学四下无人,撞上的不也只有小师妹一人。”顾宁抬手揉了揉耳朵,往后一倒,准准地倚在树干上,“倒是小师妹,怎么如此不小心,轻易着了我的道?”

    萧涑跟在动物园看猴似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谁能想到竟有人像你这么无聊,这个时辰不去享受自己的夜生活,偏要蹲在树上戏弄一个被先生留了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