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如烟与庄敬同行。司马如烟不说话,庄敬从不开口,所以一路极是沉闷。

    到了一处山林之间,司马如烟停住身形,转身对着庄敬深深一礼:“庄师兄,师妹愚钝,以致使庄师兄伤心,如今在这里如烟诚心致歉,愿庄师兄能大人大量,原谅小妹这一次。”

    庄敬慌忙躬身回礼:“司马道友这是作甚?折煞我了,折煞我了。司马道友何曾慢待过我?要是慢待过我,我又如何能荣幸的出现在这秘境之内呢。所以,切莫如此,会让师兄我不安的。”

    司马如烟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这些时日来的委屈都在这一刻通通爆发:“若是没有庄师兄,早就没有了今日的如烟。当初庄师兄大仁大义,不止一次救了如烟,可惜一旦到了神霄剑宗,如烟就如被猪油蒙住了心一般,将前尘尽忘,将庄师兄的恩义统通抛在一边,致使庄师兄在宗门之内受人侮辱,受尽冷落,如烟实在是愧悔无地呀。”

    庄敬连连摇头说道:“司马道友,你这可是在怪责师兄不懂事吗?要知道在神霄剑宗之内,客舍环境等尽皆是高标准,已经让庄敬惶恐不已,再说,我又何曾受过什么委屈,这倒是司马道友多虑了,我对神霄剑宗只有感激,此话天地可鉴。”

    司马如烟摇头说道:“庄师兄你是君子,可是神霄剑宗不是,如烟更不是。这些时日以来,想起当初无尽海,想起那赤炎石矿脉,每一幕都被从记忆中翻起,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是多么的不可原谅。如今种种,不是如烟苛求师兄原谅,而是如烟自己已生心魔,那就是为何会如此忘恩负义?”

    “救命之恩都可以轻易遗忘,还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出来的?我为何会如此不堪?庄师兄,难道当初的那个燕师妹错了,就不是燕师妹了吗?”司马如烟越说越激动,这泪雨滔滔之时,如山间水流,川流不息。

    庄敬抱拳说道:“司马道友如此说,好像就是认定了庄敬乃是携恩望报的小人一般,当初共患难之时,你我互助乃是正理,因为若是有一个人不尽心,也就没有后来种种,此事不必多提。所以我从未曾有任何过多要求,今日一切已经是神霄剑宗仁至义尽之举,庄敬感佩在心,至于道友所说心魔,不过是这两日疲累所生幻觉罢了。只要仔细调息,就会没事。”

    “至于当初,实在是庄敬眼拙,不知燕道友,实际上是神霄剑宗的司马道友而已,时过境迁,一些事不提也罢。”

    “另外,咱们得快一点了,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这寒泉可就有可能落入别人之手了。咱们走。”说完之后,庄敬转身就走,直接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诉苦大会。

    司马如烟在身后更是觉得羞愧,绝望。这些日子来,求得庄敬原谅似乎成了自己必须要做成的一件大事,可是今日这场景已经说明一切:庄敬绝不可能原谅自己。

    然而自己却真的形成了心魔——只因这几日,当日煅玉岛之上的细节,想起来的越来越多。

    心魔不解,修为将终生难以寸进。

    司马如烟望着庄敬的背影,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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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敬倒是极为迅捷,因为这岛上各种山果极多,且相当多正是成熟时节,所以他这一路可是忙乎的不可开交。

    无数的山果被他像是藏宝一般,采摘到自己乾坤戒之内。

    这可是真正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