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一条石板桥通往一处精致的木屋,皇后慢悠悠地向木屋走去,留了一个宫婢看着洛鸢拆丝线。

    整整一下午,洛鸢拆那些丝线拆到头晕眼花,有些丝线已经打成一个死结,除非剪断是不能解开的,她朝那个站在一旁的宫婢说:“请问能不能给我一个剪子?”

    那宫婢不紧不慢地说:“皇后娘娘吩咐过,那些丝线都是金丝银丝制成,很名贵,不可以随便乱剪的。”

    洛鸢没再理她,看着那些丝线发愁,她知道皇后故意为难,是因莫向云太在意她,自从洛鸢到这宫中,还未见莫向云留宿过皇后寝宫,想来皇后是不受宠的,于是故意要找洛鸢麻烦来彰显她的地位,宣泄她的怨气。

    只要洛鸢一日在宫中,怕就是她最大的仇敌。

    当皇后一觉醒来,肯让洛鸢回去时,已是夜幕微降,烛火零星。

    洛鸢一人疲惫地往秋灵殿走去,因为长时间盯着那些线团,眼睛很是酸痛,又久坐疲劳微微有些头晕,经过一处门槛险些绊倒,当进了寝室时,她躺倒在床上浑身一阵沉软,便起不来了。

    一连几天,洛鸢都在皇后那里像个粗实丫鬟一样干这干那的,每次从皇后那里回去,她累得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莫向云何时来又何时离开,洛鸢一点也不知,都是从宫女口中得知,莫向云以为她身子不适,特命御医对她多加照拂,熬了一些参汤给她,才不至于累得体力不支。

    又到了暖煦的午后,皇后照旧派人带洛鸢过去,这次领她进了水房,将六款玉盏杯放于她面前。

    皇后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懒的样子,开口道:“这些都是太后最喜欢的茶杯,你要小心洗干净了,切莫打碎了,知道吗?”

    “是,娘娘。”洛鸢道。

    “嗯,好,你开始吧,本宫要歇息了。”皇后在宫人的围簇下离开了。

    宫婢给洛鸢一盆清水,一只刷子,并且嘱咐道冷水洗过后再用热水洗一遍,最后还要拿开水烫一烫,她坐在小木凳上,伸手去摸水盆里的茶杯,冷得刺骨的冰水如针扎一般刺痛她的手指,不禁缩了回来,一旁的宫婢侧目偷笑着。

    洛鸢柳眉微蹙,却没有反抗皇后的刁难,身在这幽幽深宫,她如履薄冰,不能贸然冲动,只怕被人抓了把柄,她无法平安回漪兰国。

    茶杯的茶垢很难清洗,又只有一只刷子,等她洗完所有茶杯,自己胳膊酸麻,双手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宫婢给她换了一盆热水,本是灼烫的水对于已冻坏的双手只觉得温暖。

    看着洛鸢干活的宫婢不耐烦地说:“刷完没啊,眼睛天都黑了,你快点刷。”

    洛鸢说:“刷完了,用开水烫一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