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你了解朕,朕又怎么会不了解你。”白封启抬眸看向窗子,漆黑的眸子深沉似海,眼底却有一点奇异的光亮,“朕确实想她安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但朕不愿她嫁给别人,对她,朕从来都不大度。”

    他喃喃地说着,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孙昌忍不住道:“皇上,兴许姜辞已将那册子交给皇后娘娘了。”

    “但愿吧。”停顿一瞬,白封启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在孙昌脸上,“怀王呢?”

    孙昌如实道‌:“扣押在清宁宫。”

    “嗯。”白封启刚要说话,蓦然,喉间来了一阵痒意,“咳咳咳,你去将他喊来,朕有事同他说。”

    “这……”孙昌犹疑着,心里隐约知道白封启想做什么。

    白封启急促呼吸着,断断续续地咳嗽,“将他喊来后,咳咳咳,你带着朕的圣旨去莘州找成王。”

    “皇上,周太医说了,您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好起来的。”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孙昌哪里会听不出白封启话中的意思,他跪着往前挪动,用力地说:“老奴不去。”

    “咳咳咳!”白封启捂嘴咳得愈发厉害,面颊染着情绪翻涌的红,他一双眼睛在嶙峋的指骨上显得越发凌厉,“你去不去,趁现在朕还有一口气在,朕要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你不去,朕让别人去!”

    “皇上!”犹如一道‌惊雷劈下,孙昌猛然抬头,双眼发红,却还是摇头。

    “孙公公,咳咳咳,朕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朕比你更清楚,这病怕是不会好了,咳咳咳。”白封启痉挛地抓着床缘,声音一寸寸嘶哑,“你该知道玉玺的事,膤儿一定不愿再回到皇宫,这样,你去找那个算命的,他应该知道破解的法子。”

    这一次,孙昌没说不去,他强忍着眼眶中滚动的泪意,低声道‌:“是。”

    “好。”白封启侧过身,重重扶住他的肩头,“成王年纪尚小,许多事怕是不会处理,你若肯留下便要一心一意辅佐他,敬他,护他,若是不愿留下,记得教他一段时日。”

    越听,孙昌的下颚越是发颤,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臣弟见过皇兄。”

    白封鸣进入寝殿跪在床榻前,一敛从前的浪荡,俊朗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可他眼里却又闪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望着面前之人,白封启顿觉心头翻起层层怒意,带着呼吸都不大畅快了。很快,他竭力压下情绪,细数他这两年做下的事。

    “为坐上这个位置,你算计了多少,刺杀,瘟疫,算命先生‌,寒压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