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高位的沈澜君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毛躁的小侯爷,杀人不露白的官海历练只会让他更加喜怒不形于色,除了偶尔会在心上人眼前泄露真实的心绪,相比从前锋芒毕露的猛虎,如今的沈澜君更像一只韬光养晦的睡狮。

    他早已将白卿云视作自己的所有物,犹如掌心里备受贵妇宠爱的一只名贵的波斯猫,偶尔的不乖顺是情趣,这并不包括允许他人觊觎自己的宝贝,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视作掌心月的人,与别人有了牵扯。

    君王的占有欲是病态的,日益牢固的统治与随着帝国疆土扩张的权力增长了君王的野心与欲望,使他们错觉自己可以掌握着世界上的任何人。尽管沈澜君现在其实并不能完全将白卿云握在手心里,但他有自信随着时间推移,他那一身刺骨的将军终究会安心躺在他的龙床上。

    但诺的出现让沈澜君升起一丝危机感,并非担忧那妖气的胡商夺走白卿云,而是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能彻底地掌握他的将军。

    究竟有多久了?

    沈澜君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眯,唇边含笑的模样似乎是在这双迷人的眼眸里酿了一坛醇美的酒,可近距离看了,才知那双眼深沉如墨,隐含着刀光般锋锐的冷意。

    捏着白卿云下颔的手轻轻摩挲,轻慢挑弄的态度就像是摩挲一只猫的下巴,与颈部温热的皮肤相比略显凉意的手指指尖划过白卿云的喉结,如刀背轻轻划过皮肤的痒意在脆弱的喉结上游荡,似是无声的威胁。

    没有杀意,只有隐晦的警告。

    白卿云仰头直视着沈澜君,脊背挺直,从容不迫,一身清正。微扬的眼尾藏着泠泠的寒意,似是对于沈澜君无端的怀疑表示不悦,他反问道:

    “陛下以为我应与那陌生的胡商是什么关系?”

    他微勾唇角,轻轻一笑:

    “如陛下与我这般关系吗?”

    沈澜君凝视白卿云良久,久到桌前琉璃灯盏内烛火因为无人剪去烛花而火光黯淡,窗外的日光透过桐油宣纸映入室内,光线昏暗,白卿云那绝色如谪仙的面容恍如林中幽魅,玉色雪白的肌肤更是宛如发光一般,显得淡粉的唇瓣越发醒目。

    沈澜君动了动喉结,胸中发热,有些涨闷,只觉得室内燃着的藏春香味道有些太浓郁了。

    明明是他在质问白卿云,为何不动声色间,他却反而被白卿云引诱了?

    “陛下,”白卿云握住沈澜君的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乌墨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里显得神秘莫测,上扬的眼尾宛如雨燕潮湿的尾羽,振翅欲飞。

    “您可以亲自来检查一下,我身上究竟有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痕迹。”

    呼吸猛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