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于上位者的压力以及血脉中的压制让朗姆森女公爵感受到了发自于灵魂的恐惧,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因为行径太过出离性格太为放肆而被血族排斥的古老亲王,那些淹没于黑暗年代的光辉事迹被年青一代的血族认为那些只不过是传言,那些誊写在族训上的告诫只不过是个笑话,她也再一次的理解了为何族中的一些老人至今仍对诺敬畏有加。

    任何一个家族的族训都会在里面加上这么一句话,不要去招惹沉睡的雄狮。

    源于身体本能的恐惧让朗姆森女公爵惊恐的牙齿上下颤抖,她收敛了先前轻视的心态,忠诚的匍匐在地,祈求宽恕。

    逼迫一名高傲的血族公爵下跪是足以上元老院法庭会议进行审判的,但诺压根不在乎这些,他向来厌恶朗姆森家族,这一代家主包括上一代家主,那自命甚高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鹦鹉,他们背地里搞得小动作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或许这强者对于弱者的无视让这些蝼蚁产生了可以在雄狮无用的错觉,如今朗姆森女公爵正好撞在诺心情不佳的时刻,自然遭了殃。

    诺无趣的收回了自己压制,他想起白卿云那张在夜色也好看的发光的面孔以及面对亲王丝毫不畏惧的强大实力,越发觉这些沉迷在奢华靡丽的宴会、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被血族数千年的黑暗统治冲昏了头脑,以为当今血族还是以前的黑暗王者的腐朽贵族实在太过糟心。

    看不清世界自以为是的蝼蚁,终将会被世界所玩弄弃置于时代车轮之下。

    朗姆森女公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正要重新斟酌词句开口表达述求时,诺摆摆手说道:“如果是为你弟弟的事,那不用说了,这件事就算是血族也不会放过他,这么干脆的死了还算便宜他了。”

    朗姆森女公爵惊愕的看着诺,她甚至因为太过震惊而面色有些扭曲,她急忙道:“我的弟弟只不过是捕猎几个人类,又怎会遭到这样残酷的惩罚?那个叫云的血猎他........”

    话音未落,朗姆森女公爵看着诺似笑非笑的表情,自己渐渐的失声了,只听诺道:“只是捕猎几个人类?我怎么听说的是他猎杀了十二个少女,最大的年纪不超过十五岁?朗姆森是在公然愚弄一位亲王吗?谁给你们的胆量?”

    朗姆森女公爵无力的辩解道:“可那只是人类的女孩儿,而我的弟弟是纯血种,有承袭爵位资格的血族,那些人类怎么能够与我的弟弟相比?”

    诺换了个姿势,将手撑在下巴上,看着朗姆森女公爵像一只自欺欺人的滑稽鹦鹉一般蹦跶,诺道:“在以前黑暗世界最辉煌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一个有尊严和荣耀的种族会对另外一个种族的幼崽下手,就连最最低贱的地精也不会这样做,只有人类的败类会这样做,你的纯血弟弟,是背弃了血族的尊严与荣耀,他落得了和人类败类一样的下场,你以为若是云不对他下手,就没别的血族对他下手了吗?”

    他紧紧的凝视着面色苍白的女公爵,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我会第一个杀死他的,会用折磨灵魂的酷刑,而不是简单干脆的斩首,他能那么痛快的死去,还真是捡了个便宜。”

    等到管家进来收拾茶杯的时候,看见诺站在窗边,看着朗姆森女公爵狼狈逃离城堡的身影,有些诧异,他恭敬的对自己的亲王殿下行礼,只听诺道:“现在的血族只剩下这些没什么脑子的东西了。”

    管家不敢多言,诺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永夜之域的虚假的夜晚和明月,这里承载了血族的荣光,记录了那些和他同等年代出生的血族的事业,那些才是真正的贵族,而不是这些靠着父辈荫蔽却满脑阴谋算计,穿着高雅华丽内心丑陋的连噬心魔都不愿意吃,而时光已过千年,如今和他同时代的血族有的陷入永远的沉睡,有的变成阳光下的尘土,有的隐居于城堡不问世事,常出来走动的寥寥无几,这偌大的城堡能说得上话的家伙竟然一个也无。

    诺只是落寞的叹了一声气,他转身道:“把血拿给我。”他还有账没和那个小子算。

    管家吃了一惊,先前三周诺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喝掉那些血液,而那个时候诺才结束了长达五月的睡眠,急需补充能量,为此管家甚至差点把城堡内储藏的血液搬空了也没有办法让诺进食,先前诺就已经相当挑剔了,结束这次沉眠后变得更加挑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诺会突然愿意进食,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管家几乎是瞬移去血库准备血液的,等他回来时,他请求诺移步到餐厅,诺则吩咐道:“不用了,就这里吧。”

    管家为难的看了一眼诺,诺还觉得奇怪,随之看见管家拍手,十六个女仆端着盛在玻璃杯中的血液走了进来,会客室的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这些新鲜的鲜红血液之上,沉淀着红酒般醇厚的质感。

    诺明白了他操心的管家把所有口味的人血A型B型等都给他端了上来,可在那些血液还没有到诺的身前,那原本闻在管家鼻子里算得上鲜美可口的血液,对于诺来说就是各种乌七八糟的味道,他恐惧的后退了一步,随即想到自己的豪言壮语,他可是发誓自己下次要让那个叫云的血猎好看,如果不吃这一顿,他就永远打不过白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