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省立医院血液科住院部,空荡荡的长廊里只有刺骨的寒风在四处游荡。偶尔还有几声不知道从哪个病房传出的哀嚎声,那是被病痛折磨得行将就木的声音。

    维扬依靠在墙上,睁着空洞的眼睛,任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的光亮了,又暗了下去。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亮起时,他按下了接听键。

    耳朵里全是女孩低低的垂泣声。

    “维扬……呜呜……维扬……”

    电话里女生哭着喊他的声音,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头上。

    几分钟后,维扬挂断了电话,一句话都没说。

    “维扬?维扬?”女孩的手已经僵硬了,脸颊上只有刚刚流出来的泪水还有温度,“断了?断了……”

    电话重新拨过去,手机关机了。

    她还不死心,又拨了一遍,这次没听到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却听到她的手机关机的声音。

    没电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陶然拼命按着毫无反应的手机,直到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踏来,越来越清晰。

    “维扬!维扬!”陶然从木马上跳了下来,两脚站在旋转台上没有一点知觉,但她的心却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维扬,是你吗?呜呜……是你来了吗?”

    从公园主干道上转入一处灌木丛夹着的小径时,顾淮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人影。还没走近,就听到声音。

    他没回应她。

    “维扬……呜呜……”

    女孩缩在那里哭,小小的一团,脆弱无助,犹如黑暗中迷路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