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余诚心诚意上完香,这才再次看向何乌有,道,“世叔,多谢您前来送别父亲和兄长,小子在这里有礼了。”

    说罢,深深鞠躬。

    何乌有立刻将他扶起,并说道,“何必如此多礼,我与你父亲是多年好友,如今他英年早逝,我亦视你为亲侄。以后若是有为难之事,尽可以来找我!”

    路余拱手,“多谢世叔!”

    “世叔,我正好有事要请教您。我自幼体弱,被父亲庇护着长大,至今依旧算是一事无成,并无多少处事的经验”,路余眼含悲痛,“如今,父兄骤然而去,家中大小事务都要我亲自安排。我夙夜忧思,唯恐哪里考虑不周,丧礼出了岔子,令父兄死后颜面无光、在地下不得安稳。”

    “世叔,您能否帮我掌掌眼,看小子哪里有疏漏之处?”

    既然路余诚心诚意地求了,何乌有自然也真心真意回答道,“不瞒贤侄,我这一路走来,也是分外仔细瞧过了。说句失礼的话,我也是担心你年幼,以致于哪儿失了分寸。若你不嫌弃我多事才好。”

    路余立刻道,“哪里会!若世叔非真心之人,又怎会对这些杂事上心?该小子拜谢才是!”

    何乌有满意点头,“贤侄,我这一路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由此可见,你是极为上心的、能干的。路兄有你这样的儿子,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足以瞑目了。”

    路余眼中含泪,“世叔,若父亲能活着,我情愿一辈子做父亲翅膀下的雏鹰,而非什么能干的儿子。”

    何乌有喟然叹息,世事无常,谁能料到有今日之事呢?出征前还彼此饮酒言欢的友人,就这样将要永埋地下了……

    就在此时,有家丁快步前来禀告,“二少爷,大理寺卿孙大人前来吊唁。”

    路余点头,然后用忐忑的目光看向何乌有,“世叔,这位大人?”

    何乌有了然,“孙长廷虽是个顽固的老头子,但他最是正直不过,是个可以信赖之人。你之前未曾见过他,那我就厚颜为你压压阵吧。”

    路余大喜,“多谢世叔!”

    之后整日里,何乌有都未曾离开,而是一直为路余引荐各位朝廷重臣,并为他一一详细介绍。

    本就是与宣平侯府交好的人,自然不会为难路余;而那些往常交恶的人,见了站在路余身旁的何乌有,当着这位目前正备受皇帝喜爱的大臣,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自然也就说不出口。

    可算是大大地帮了路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