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一日拟定了计划以来,璟王府好似一直有股沉闷之气笼罩,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直到离祭祖还剩一日时,宁瑛传来了当日的行程,与预期的无异,那一刻,所有人的心才得到了片刻的舒畅。

    当天晚上,司马璟、沈行、悕雪、羊洄四人围桌共食一桌美酒佳肴,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像是恭贺团聚,又像是哀叹离别。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司马澄才回到府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到了食厅就直接坐在了悕雪旁边,贴身侍卫自然要在离主子最近的地方,如今悕雪也习惯了,从容地继续吃饭。

    五人到齐,团坐一桌,谁又能知道,如此场景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时候,是以什么身份坐在一起呢……

    在饭桌上最欢脱的人自然是羊洄,见到好酒了便不停不下来,除了悕雪,其他三人都知道羊洄的酒性,都见怪不怪了,况且这几日他最辛苦,也就随他去了。

    司马璟心中积郁的情绪也得以暂时缓解,饶有兴趣地同沈行一起小酌了几杯。

    司马澄在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席间不曾执筷,多数时候都在听大家闲聊,中途,羊洄屡次劝酒,不过悕雪没喝,所以司马澄就以“护卫”为由婉拒了,其实悕雪觉得无碍,但司马澄仍不为所动。

    虽然食厅里的美味珍馐浓香四溢,但自从司马澄坐在身边之后,悕雪就总觉得有些其他的味道混了进来,她专注于辨别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时,结果居然闻着闻着就直接凑到了司马澄身上去了,等她反应过来,她的鼻尖到司马澄的肩膀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了。

    悕雪慌张地快速坐好,暗自高兴没有被发现,于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赶紧拿起筷子去夹菜,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还是怎么,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而那要到碗里的酿豆腐跟悕雪打太极,就是不肯乖乖就范。

    席间的话语不绝于耳畔,悕雪还在跟那块豆腐斗争的时候,旁边的司马澄很自然地用勺将那块豆腐舀进了悕雪的碗里,然后侧耳对悕雪说

    “殿下,属下的勺子是新的,请安心食用。”

    这次司马澄主动靠过来,对于刚刚的奇怪的味道,悕雪更加确定了。

    那不就是女子胭脂水粉的味道!

    本应该谢司马澄舀豆腐之恩,然而,一旦确定了这味道是什么,悕雪的表情就不好了,木然地跟他点点头,司马澄望了悕雪一眼,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反正在他眼里,悕雪本来就是个奇怪的皇子。

    宴席已经过了大半,司马璟和沈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席,桌上只剩下悕雪、司马澄、羊洄三人。

    羊洄每当喝得尽兴,耍酒疯的方式就是胡言乱语,还好只是话有点多,羊洄力大如牛,若耍酒疯是要动手,估计没人能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