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看久了那张上吊而亡的可怖脸孔,看着现在的牧恒秦宿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长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柔软衣裳,跟江南这地方的和风细雨如出一辙,一举一动都是不急不躁娓娓道来的风度。

    ——如果能忽略他眼里却藏着毒蛇吐信一般的冷意。

    他垂下眼踢了一脚牧烟,后者吃痛地站起身,紧紧抿着唇站到了她父亲身后。

    晏珏抬手唤出冥骨双剑,一柄指着他,一柄横在秦宿舟身前。

    “我可同你的师尊是平辈,不叫声前辈便罢了,还先亮出武器,”牧恒看着那凛冽的剑光挑了挑眉,“碧海角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这剑放下也不是不行,”晏珏耸耸肩,“只要你把背后偷偷运转灵力的手伸出来。”

    “啧,”牧恒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有一事相求你旁边这位公子,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晏珏蹙起眉头,“你少打他的主意……”

    “你想要我做什么?”秦宿舟冷声打断了他。

    晏珏愣了愣,侧目看了看他,“师兄?”

    牧恒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你看人家一点都不领情,小伙子,不如早些把剑收起来吧。”

    晏珏的剑没有动,但指尖几不可查地轻轻颤了一下。

    “废话太多我是会失去耐心的,牧坊主。”秦宿舟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别忘了,你的脑袋差一点就移家了。”

    牧恒面上却丝毫不显惧色,“你不提醒我差点不记得,那时候你是想来问我你父亲的事吧?”

    晏珏闻言怔了怔。

    秦宿舟还在碧海角的时候有两次喝醉了,扯着他唠他父亲。这是晏珏第一次听他讲家里事,他说他有一个世界上最正直的爹和一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娘。

    后来,最正直的爹被人因通敌之罪遭酷刑而亡,最温柔的娘为了保护他将自己燃成了一具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