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法的声音缓慢悠长,楚煦垂着头坐在他椅子旁边的地上,越听越心惊,越听越痛苦,他的师尊,那样一位清风明月似的人物,负山而行竟已百年之久。

    而自己还像一个孩子一般和他赌气,撒泼,半点没有真正用心去体谅他的为难之处。

    如果我多用一点心,师尊是不是就不用走到今天?楚煦捂住脑袋,仿佛如果不用力按住他,他就会爆裂。

    人群中有人喊到:“这都是仙尊的一面之词,有何凭证?”然后他就被身前的老者狠狠拍了脑袋,堵住了嘴。

    祁法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迈开便到了那叫嚷的青年人面前,他看着那个揍儿子的老者,叹息到:“裴门主已经明白过来了不是吗?”

    那裴门主低垂着头,哽咽着说:“当年我本与度云仙尊是朋友,可是在我八十岁寿辰那日说起此生遗憾便是没有子嗣之时,他却说我理当如此,断子绝孙,我因此与他心生嫌隙,再无往来。”

    “然而第二年你便有了一对双生儿女,为此还去十二峰耀武扬威地嘲讽了一番对吗?”

    “是,老朽惭愧。”老头老泪纵横。

    祁法又踱步到另一个门派前,说:“当初郑先生的师门只剩下了了十几人,你们又都是平庸之辈,郑先生曾经求助祁云师弟,想要他帮忙重振师门,保住你们惊浪一派的香火。”

    郑门主抹去眼角泪珠:“他说惊浪一派到此为止,我因此气恼拂袖而去,再无往来。”

    “我错了。”

    惊浪门如今已有千余名弟子,在修真界不说是大门派,也可以混个中游。

    祁法又走到下一个门派前,一个个问过去,楚煦静静听着,原来那些老门派竟然都被祁云得罪光了,难怪他的名声会不好,但这些门派如今无一不是如日中天,人丁兴旺,才知道原来是沾了祁云的光。

    最后问到自家人。

    “庞圆圆是吧,你们的事情祁云师弟都曾讲给我听,难道在黑潭之下,你没有疑惑过,为什么那蛇妖听见祁云的恶语之后,竟然没有任何恼怒?”

    胖圆圆轰然跪地,十分自责:“因为妖兽类对于善恶有天生的直觉,她直觉师叔祖没有恶意。”

    最后,祁法停在了楚煦身前。

    不同于和其他人的心平气和,他的言辞中带上了严厉和责备:“你是他唯一的弟子,是他最亲近的人,竟然也选择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