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和魏书海在县城住下来了,他们每天四处打听严寒生的消息,但这个年代既没有监控,火车票又没有实名制,严寒生为了不被严家人找到,出行时特别注意隐蔽和伪装自己,他们打探许久,都没打探到消息。

    “老师,不如我们先回北城,严寒生带着两个孩子肯定去打工了,你们放心,他一个男人,出门在外不至于那么危险,再说他离开时带上孩子,肯定会为孩子考虑,这年头只要勤劳能干,到哪里都能过得好。”

    李廷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说,毕竟两位老师一直呆在这个小县城也不是事儿,“我会让人继续打探他的消息,他没在县城,说不定去市里或者省城了。”

    李廷以这年头人们的思维方式来考虑,认为严寒生一个没出过门的人,带着孩子不会跑太远,肯定还在省内,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还是省城,他去省城那边找认识的老同学打个招呼,帮忙寻人,一定能找到。

    再说,严寒生这人在严家受过那么多苦,三十岁才知道逃跑,肯定念旧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严家了,他跟村干部也说过了,如果严寒生回村,一定要通知自己,而且倘若严寒生本人知道亲生父母找来了,想必也会愿意认亲的。

    梁冰和魏书海想起学校里那些急需他们进行的工作和研究,默默点了点头,虽然学校体谅他们寻找失散多年的孩子不易,特地给他们批了不少假期,但两人都很敬业,寻找严寒生的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他们接受了李廷的安排。

    关于这一切,严家人一无所觉,直到陈兰桂回娘家走亲戚时,才从爹娘哥嫂的口中得知这件事。

    “你那大伯子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听说他们不是普通人,是在北城当官的?”陈兰桂的娘好奇的问。

    陈兰桂傻眼了,“娘,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啊,严寒生的亲生父母什么时候找来了,你们怎么知道?”

    陈家人对视一眼,这事别说大墩子村,整个镇子都闹得沸沸扬扬了,怎么陈兰桂一直在严家反而不知道,陈家嫂子立刻热络的向她描述起来,末了心里却不太舒服,这小姑子莫非在装傻,有了好处不愿意给娘家人分享?

    没想到陈兰桂一拍桌子,横眉怒目:“这事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们不知道,严家现在乱成一团了,严宗宝那个不要脸的在城里勾搭上了富婆,要跟我离婚,我在严家好多天没出门了,这事别说我,就是那两个老不死的肯定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对严寒生跟使唤奴才似的,现在人家亲爹娘找来,我看他们怎么交代!”

    陈兰桂的爹娘面面相觑,觉得这事不简单,陈大娘叹了口气:“当初我就说严宗宝那小子油嘴滑舌,不靠谱,你非要嫁,现在好了!”

    “不行,闺女,既然严宗宝都勾搭上别人了,他主动要跟你离婚,严家又摊上这么一遭烂事,你还是离了吧,万一严寒生的亲生父母要算账,岂不是连累我们。”

    陈大娘越想越觉得严家不是久留之地,他们乡下人大多民风淳朴,哪有严宗宝那样的,在县城里有份工作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要是自家闺女拖着不离婚,岂不是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如果严家人对你好也就罢了,可严宗宝先忘恩负义,背叛了你这个发妻,你又何必顾念这点子夫妻之情。”

    陈兰桂对于离婚的事还很犹豫,但她爹娘嫂子比她开放多了,她嫂子还劝她:“听说现在南方经济发展的好,你离婚了不如去大城市打工,见见世面,你还年轻,长得又不差,何愁找不到更好的男人,用得着住在农村一辈子看严家人的脸色?那严雪梅不也离婚了,她现在天天呆在娘家,你不嫌烦啊!”

    严雪梅哪怕因为偷丈夫的钱贴补娘家被离婚,她也死性不改,回到娘家一面给爹娘当牛做马,一面嫌弃嫂子好吃懒做,不孝敬公婆,因此俩人天天抬杠。

    陈兰桂永远忘不了,当严雪梅得知严宗宝搭上富婆以后,再看自己这个嫂子时,眼里是满满的嫌弃,仿佛她这个嫂子配不上她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