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瑜,依你之见,这各州各郡,何处可为你我士人的安身立命之所?”

    贾诩一撇嘴,心道:刘琦也就算了,你张允哪有半分士人之姿?好笑。

    刘琦不答反问道:“兄长觉得呢?这天下何处可为士人的安身之所?”

    贾诩听到这,竟是被二人的话题挑起了兴趣,遂凝神静听。

    谁曾想,这两个人堵在茅厕门前谈的这些,居然会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何处可以安身立命,这是贾诩一直以来,都在仔细琢磨的事情。

    只是这事他甚以为讳言,从不为外人道……怎么刘琦会故意说于他听?

    自己应是从没见过他吧!

    张允道:“按常理度之,朝廷中枢,当为全所,然天子年幼,董卓执政,其与天下士人相悖,又颇狼性,这司隶之地,多少人因凉州军搜牢而惨遭屠戮,只要有董卓在,不论是雒阳还是长安,便都是如同刀戈之林,无法安枕。”

    贾诩心中暗自叹息,这其实也是他目下最担心的事情。

    董卓目下的行径,是与天下所有士子为敌,他光是得罪士人倒也罢了,偏偏还纵兵在司隶境地大肆搜牢,奸淫掳掠无所不为。

    实际来看,在搜牢中,人命损失最大的阶层是底层平民,而在财货损失方面,受损失最大的是以兼并土地为主要营生的地方豪强。

    士人,豪强,平民……相国全都得罪了个干净,试问就算他凶极一时,后续又该如何?

    贾诩现在有点后悔登上了董卓的这艘破船了。

    张允的声音又传入了茅厕内:“我见识浅薄,只是三辅,司隶,凉州诸地,已不可留……若二袁管辖之境,可安枕否?”

    刘琦出言道:“绍与术四世三公之后,天下百名两千石郡守,多有出袁门者,然二袁雄心过甚,彼此不容,吾闻二人皆遣使去迎汝南士大夫,可惜其辖地皆是英桀所利的四战之地,虽能强大,全未可必也……且边塞士人,若不能做到为袁家殚精竭虑,呕心设谋,怕难立足。”

    贾诩心下一阵冷笑。

    却是这‘边塞士人’四个字,犹如细针一般,深深的刺入了贾诩的心中,令其痛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