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向着坟内只剩下拳头大小的那一团肉敬了个军礼,没有办法,外面那个浑浊的布丁实在是无法进入,任何遗物都拿不出来。

    那些水滴状的透明生物移动速度异常缓慢,这让刚才奋力抵抗得大汗淋漓的众人一边溜达一边懊恼不已,但是这些人看起来毫无头脑、反应迟钝的举动却让陈木匠感到这里也许存在着大家并没有意识到,或是不便言明的团队友情,哪怕是对一只已经变异成吸血鬼的倭寇来说。

    据修巴鲁兹说,当他发现时,阿部隽久已经失去意识,估计是在他昏迷时被那种东西侵入体内,但当时并没有多少那种东西在他身体上,后来随着他尸体越来越小,那些东西却越来越多,看样子是在用阿部隽久的尸体来繁衍,一边消化一边直接将能量转化为新的个体,新的个体立刻加入消化过程,所以阿部隽久的尸体消失速度才会越来越快。虽然这种东西很恐怖,但是它们移动速度太慢,所以只要有“墨镜”在,就可以轻易避开它们。

    寻回原来的路倒是没花太多时间,一路上众人小心谨慎,但却再没看到那只可以放电的家伙,陈木匠琢磨着那个东西应该就是通过放电来让通道恢复原状的,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在电晕众人后就消失了,从修巴鲁兹他们昏迷的那边再向前仍旧是硬化的通道,为什么没有赶尽杀绝呢?就算它是发神经放过了众人,但是那个东西那么大,身躯已经充满了通道,怎么可能调头而去?难道在众人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这一路总感觉有惊无险,看似状况不断,更有那些可以将人彻底消灭,根本不给有复生能力的不死人复生机会的怪物,但众人居然凭着运气就过来了,除了跑路根本就没有拼命一搏的机会。这一切总给陈木匠一种怪怪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他没有跟任何人透露,所有人都是来到这里以后碰到的,都不能充分信赖。

    虽然刚才清醒过来后发现修巴鲁兹等人正在战斗,尽管这战斗看起来几乎没有意义,但是他们这一波人居然生龙活虎的,距离放电怪物那么近怎么看起来却好像没受到什么伤害,而避开几十米的自己却被电晕了,而且苏醒时间还在他们后面。自己醒过来就立刻赶过去看他们的情况如何,但他们为什么一个都没过来?正在战斗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陈木匠那种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

    陈木匠的头还是很疼,这影响了他的思路,他尽量不去考虑头疼的事,拼命回忆刚刚发生的但现在怎么却有点模糊的场景。

    陈木匠记得,在拉着斯钦巴日和田姑娘拐上另一条通道的时候阿部隽久就在他前面,他距离最前面的修巴鲁兹、莫敌和特种兵还有点距离的,而且那怪物放电很快就发生了,除非阿部隽久是飞过去的,否则他怎么能到最前面呢?如果阿部隽久不在队伍最前方他又为何被刚才那种水滴状怪物消化了,而其他人毫发无伤?因为从刚才修巴鲁兹等人的战线判断那些水滴状的怪物是从他们前进的方向过来的,跑在最后的阿部隽久不可能首当其冲被害,如果是反方向过来的那就是陈木匠自己会在昏迷时被消化了才对。

    总之,刚才昏迷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哪怕知道昏迷了多少时间陈木匠也能从自己的身体状况推断出昏迷时间是否超出了正常范围,是否被人做了手脚。但他没有计时工具,虽然通道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但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如何判断时间?

    等等!月亮!

    代表外界是夜间的“火月”应该就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但陈木匠却没有看到,外界是白天了?如果是刚刚变为白天的这时间还差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陈木匠无法确认这火月已经熄灭了多久,只能等它再次燃起了。

    后面的路走得格外清净,什么怪物都没有出现,两个多小时,只有陈木匠一行人快步走在通道内,也许是那种不好的感觉作祟陈木匠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通道的尽头横亘一道山崖,比陈木匠他们过来时的那个山崖要低了不少,起码可以可以看到它的顶部,很平,一道直线一样向两侧延伸,应该是人工平整过的。山崖中间,通道口是一座并不大的石门,双开门,有门环、门钉,精致却不浮夸,看得出来,对一扇门来说这工匠是下了功夫的。

    修巴鲁兹又把他的身体都拼凑在一起,手脚都已经重新长了出来,而斯钦巴日的左臂还如同麻杆一样细,拎着刀都费劲,也能看出修巴鲁兹的复生能力确实比斯钦巴日要强不少。

    修巴鲁兹站在石门前,伸出右手在门上抚摸了一会,其实根本就没有接触到石门,只是做了一个动作,看得出他对这里心存敬畏。他轻轻说道:“各位,进了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内城,我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的路都不一样,所以我的经验未必管用,还需要大家通力合作,不遗余力才有可能……拜托各位了!”

    斯钦巴日奇怪地问道:“你不会选一条你走过的路吗?这样也能节省点时间,也许你自己过不去,但我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修巴鲁兹没有说话,先是将自己刚长好的左手又取了下来,再从肚子里摸出一个足球大小的肉囊交给他的左手,只见这只左手从通道上方与山崖相交处的不规则缝隙间钻了出去,拎着那个肉囊向山崖上方跑去无踪。

    斯钦巴日总是那个最沉不住气的,又问道:“你这是干嘛?有近路啊?”

    修巴鲁兹苦笑说道:“哪有什么近路,我是给自己留下一个复生的机会,嘿嘿,不是我给大家泄气,真的很危险。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走从前的路,呵呵,你们从进来到现在也走了很远了难道都没发现吗?这里是分成内外好几层的,而且每层都在独立旋转,我试过很多次找不到旋转的规律,可以说这些路径的组合几乎是无限的,根本找不到上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