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的尸体仍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脑袋穿一个大洞也只能称他为尸体,手上平端的机枪缓缓从他手上滑脱,尸体随着机枪也一头栽进水渠。

    被斗蚁这样的怪物盯上实在是这些人的运气糟糕到了极点,打不死,伤不到,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这个特种兵的死就证明了这点。你躲起来的时候人家铺天盖地丢锥子,就为了看你狼狈的样子,吓你个半死,等你真吓疯了露出身体,人家反倒只用一发,精准的一发就要了你的命,因为你下面做出的反应并不是人类理性的应对,精神失常的就立刻被淘汰,留下正常的继续,这t不就是玩人么!明明可以分分钟搞死你,偏不!就这么任性!

    事实证明这些斗蚁就是在玩!两波直接攻击后,箭蚁开始练习抛射,漫天的利锥从天空以很小的角度落下,逼的还在苦苦挣扎的众人不得不将身体紧紧贴住水渠的墙壁,喘气都不敢让胸腔的起伏过大,很多利锥几乎就是贴着人的鼻尖,眉梢划过,甚至还有某位非常“大器”的特种兵,被划伤了小兄弟。

    抛射两轮,陈木匠几乎要憋屈地吐血,生无可恋,因为箭蚁们又开始玩弹射,利用一侧的墙壁将利锥反弹到躲在水渠墙壁下死角的众人身上,这个战术给众人带来了灭顶之灾,虽然利锥有不少在反弹的过程中飞行姿势发生变化,落下时有很大的几率并不是尖角击中众人,但是架不住利锥的数量多,于是伤亡不断出现,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木匠和田姑娘的运气不错,这一波弹射中落到他们身上的几枚利锥并没有伤到他们,但这只是时间问题,箭蚁们分明是在演练集体攻击,在拿他们做活靶子,不玩够了、不在心理和生理上都将他们摧毁是不会停止攻击的,一直躲着不是办法,但陈木匠意识到,如果箭蚁真的在练习群体攻击,那么就不会立刻使用杀手锏,对众人一击必杀,换句话说,暂时不会烧死他们,这就给了他们机会,一个可能用来逃生的机会。

    陈木匠决定赌一把,他要赌这些没有现代化通讯指挥设备的生物不能及时对突发状况作出整体协调,他要赌这些虫子在一条并不是很宽敞的通道上对他们的行动不能有效追击,箭蚁的个头目测虽然没有强袭蚁大,但是在那样的通道上并排通过也不是容易的事,陈木匠希望可以扰乱它们的队形。

    又是一轮弹射攻击,从特种兵因为受伤发出呻吟声的范围可以判断,恐怕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挂彩了,时间拖得越长对陈木匠等人越不利。

    撞在墙上叮当乱响的利锥还没有全部落下,陈木匠拉出全部四枚手雷的保险,一手两枚,左右开弓丢了出去,他用尽了浑身力气,四枚手雷飞行五十米,在对面箭蚁队列上方凌空爆炸。

    丢出手雷的同时,陈木匠拉着田姑娘就跑,他刚才观察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大水池,池壁高出地面足有半米,能提供更好的掩护,最重要的是,他看到那边在朦胧的灯光中有一个类似坡道或是滑梯的设施,也许可以从那里去到上面的通道,虽然通过那个设施去上一层依然处于箭蚁的攻击范围,但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

    这五十米的距离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箭蚁不但没有攻击,甚至连一只都没有移动过位置,它们就像是运动场上的观众,静静地观看陈木匠等人胆战心惊地跑完这五十米。

    跑过来却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陈木匠原本还有一点窃喜,但箭蚁们的漠视甚至可以说是无视让陈木匠彻底愤怒了。

    狗曰的!没难度的目标都没有兴致动手是吗!

    陈木匠向身边的人看去,除了他和田姑娘几乎个个带伤,但是不论伤势严重程度如何,大家都跑过来了。在这相对更安全一些的地方特种兵们开始相互包扎伤口,可是在刚才的几轮攻击中,特种兵们将背包解下挡在身前做掩体,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大部分背包都丢在五十米外,急救物资并不全面。

    就在陈木匠前方,一个特种兵大腿上的动脉被刺穿,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只靠两根皮带根本不能止血,失血已经让那个特种兵的脸色铁青,口唇控制不住的颤抖,对伙伴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这人眼看就坚持不住了,而众人根本帮不上忙,手足无措,没有药品,没有器械,没有血浆……

    这些人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但是这样被人玩死对还活着的人来说,在心理上的冲击非常大,对众人活下去的信心打击很大。

    陈木匠将牙一咬,猛地站直身体,就这样昂首阔步地往回走,他要去拿回那个画着红色十字的背包。

    完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没有看一眼箭蚁的方向,它们是否在瞄准,在瞄准自己的什么部位他完全不关注,只要这时他向箭蚁那边看一眼就意味着他担心受到袭击,就意味着他害怕了,箭蚁会毫不犹豫地也给他头上来个大洞,但是他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大步向回走,箭蚁反倒有些迷茫,不知道这傻瓜要做什么,气势十足,步伐坚定,怎么看也不像是发疯的样子。

    于是,箭蚁决定先给这个傻子一下,看看他到底是勇气十足还是傻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