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使廖蓼提前半年告诉他自己家经营的是大豆压榨企业,假设边学道也给廖蓼预警了危机,免此一灾,依然是没用的。

    在随后的一系列打击中,不过是早死一天晚死一天的区别。

    因为这样的例子前世就有,一些企业高价收购本地大豆榨油,硬扛转基因大豆的侵入,结果呢?一步步滑向死亡,没有强有力的臂膀扶持搭救,坐视他们一个个战死,或者苟延残喘。

    用一个企业抗击一个国家,这不是悲壮,是悲哀。

    是企业的悲哀,也是国家的悲哀。

    吃完饭,对坐无言。

    良久,边学道跟廖蓼说:“我们系有个教授是专门研究贸易的,他说过,大豆压榨企业10年内全无转机,你还是劝劝家里,转行吧。”

    廖蓼想了一会儿说:“不,我爸爸决定坚持下去,以后专做非转基因豆油,他看好这块市场。”

    交浅言深是大忌,边学道能告诉廖蓼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然而边学道还是对未曾谋面的廖蓼父亲产生了一丝敬意。

    即便对方是出于市场考虑,决定做非转基因豆油,但起码,他的这个决定给像边学道这样坚持远离转基因食品的人,保留了一块空间。

    廖蓼忽然问边学道:“能借我点钱吗?”

    边学道看着廖蓼的眼睛,摇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吃饭时两人的对话里,边学道猜得出,廖蓼家的榨油企业起码也是几千万级的。

    这么大的企业,底蕴一定很深,就算刚被美国人坑了一把,也沦落不到自己女儿吃不起饭的地步,所以,边学道觉得这是廖蓼故技重施,想恶心单娆一把。

    单娆眼看要毕业了,边学道不会让任何事破坏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

    廖蓼一脸可怜相地说:“我给你出欠条。”

    边学道看着廖蓼的脸,比划了一下说:“等你的脸饿成这样,或者哪天长发及腰了,我再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