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到顾羽觞从青骊山逐出师门的原因,提茔多少有些不忍道:“顾小友,你这是何苦呢?既然如此在意,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顾羽觞不想解释太多,只淡淡地说:“我就在旁边,他却一次也没有叫过我……算了。”

    “何不与庄小友明说呢?你这样折磨自己……”

    提茔听到顾羽觞这回答,多少有点不能理解,这二位未免也都太骄傲了些,若是都等着对方先迈一步,那岂不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顾羽觞没有回答,像是想起了什么,过了许久才说:“我有时候,希望他记起来,但他如果真想起了什么,恐怕那个人也不一定是我。至于折磨……”

    说到折磨,顾羽觞顿了顿,他是不爱与人谈心的,但听到提茔说“折磨”,眼前却闪过无数画面,他喃喃道:“与我曾经给他的折磨比起来,现在无论他如何待我都算是以德报怨了。”

    提茔想着顾羽觞恐怕说的是那背叛师门的事,才想宽慰几句,但话才到嘴边。

    只听见顾羽觞丢了句:“该到了吃药的时间,修士不用送我,这几日就有劳你了。”

    提茔再看时,却哪里还有顾羽觞的踪迹,只得叹气往庄楮墨小厢房去了。

    小厢房里,只见庄楮墨双手交叉一脸困惑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房里的镜子,时不时又看一眼桌子,桌上摆着一幅丹青工笔画。

    画里的仙主身穿白袍,浑身缀满璎珞,头戴七宝琉璃玉簪冠,凝神闭目似心中有万般不忍,眉宇微蹙似要将世间苦难全部消解。

    庄楮墨在见到这幅画之后对顾羽觞的气就消了,他把自己闷在房里,完全是因为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一见到他就那么笃定,他和吴宁有关系,甚至认为他就是吴宁,明明一点也不像!

    一连想了几日也想不通的庄楮墨,再也忍不住了,他这次想起,倒不如找顾羽觞来问个清楚,结果发现顾羽觞根本不再房里。

    见提茔一来,也忘了要先吃药,先拉着提茔问道:“修士,那什么?顾羽觞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提茔一边给庄楮墨拿药,一边有些犹豫地说:“顾小友出去了。”

    “什么?出去了!我靠,居然一声不吭出去了!我不就是……这人怎么那么小气。”

    不出提茔所料,庄楮墨一听提茔说顾羽觞不辞而别,才消的气又顶了上来。

    庄楮墨实在不明白,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就算顾羽觞是救命恩人,而且连日来确实对他很照顾,但是也不能为了那么点小事就不辞而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