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五辆警车停在了天使之家殡仪馆附近。

    呼啸的警笛声引来了围观群众,不少居民都放下碗筷过来看热闹,还打听道:“这里怎么啦?”“是不是那个逃犯陆孝行躲在里面?”“是不是这里的老板出事了?”

    “没多大点事,公安部例行检查卫生!”

    “老大爷,别看热闹了,回家抱孩子吧!”

    严文海只好指挥属下让附近的居民散开,警方目前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要带队去抓潘浩和曾旺两人,必须提前把门外的围观人群清理干净,以免发生什么危险。

    另一方面,林嘉和顾文宏同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狗叫。

    在这一片死寂血腥的动物屠宰场里,这声“嗷呜”是唯一的希望.之光,昭示着某种顽强不屈的生命力。

    顾文宏回过神来,立即冲到了染血的铁笼子前,他连手套都来不及戴,徒手扒开了一层层破烂的动物尸体……

    一只小狗蜷缩在笼子的底层,黄色皮毛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它瞪大眼睛看着陌生的人类,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哀鸣声,好像在求眼前的人类饶过自己一命。

    “乖乖,你没事了……”

    顾文宏伸出手抱起了它,但对上小动物无辜清澈的眼神,他忽然觉得特别难受自责,连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着。

    下一秒,顾文宏蹲下身子,就抱着小黄狗哭了起来。好像要把所有压抑至今的情绪通通都发泄出来——一个29岁的男子汉,却哭的像个男孩一样肆无忌惮。

    小黄狗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哭什么,它舔了舔他洒落在手背上的泪水,再轻轻嗷呜叫唤了一声,好像在安慰这个伤心的男人,这声叫唤却让顾文宏哭的更加难过。

    有的时候,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眼前一百多具猫猫狗狗的残破尸体,还有满屋子上了标签的冻肉,让顾文宏觉得自己身为人类都罪孽深重,而怀中活着的这只小黄狗,就是他此刻心灵上唯一的慰藉。

    看到顾文宏痛哭的这一幕,林嘉也瞬间心软了下来。她上一次看到哭的这么惨烈的人,还是三年前的张沛然。

    好不容易哭完了,顾文宏深深自责道:“都是我的不对,如果我没有让潘浩去安乐死那些动物,如果我没有给他麻醉药,他就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它们!”

    “顾先生,你要打起精神来,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