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栯一时没有说话。看他好像没有要深入追究的意思,花知雨松了一口气,随手抽出一本折子打开。

    “狗屁!”

    这下轮到洛栯满腹好奇了:“哟,方才我听着华盛郡主的意思还不许我骂人的,怎么现下郡主自己骂上了?”

    花知雨气呼呼地把手里的折子递给他:“你看看,这一定是个奸臣!洛伯伯在榕城辛苦守了那么多年,他倒好,一张口就是往他身上泼脏水。”

    接过折子,洛栯看到上面写着:定国侯久居榕城而不返,遇君命而不受,是以拥兵自重也。

    不知为何,看到关于父亲的文字,他只想逃避。前些年父亲曾从战场回来过几日,他明明很是想念父亲的,却又十分抗拒与他亲近。不像阿芜,在得知那是父亲之后,就算从未谋面,也可以高兴地扑进他怀里,撒着娇喊爹爹。

    “行了,你还要不要抓紧找了?”洛栯放回手里的折子,继续去翻下一本。

    “哦。”花知雨拿起旁边的一本折子看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小哥哥好像并不想让她提起洛伯伯?

    翻动的时候花知雨发现这本折子的右下角好像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不由凑到眼前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上面居然用极细的字写着:天庆十五年。

    “小哥哥!我们好像找错了!”她抽出方才洛栯放回的那本折子,找到对应的地方,果然,上面也写着天庆十五年。“哇,这些折子还是按年份放好的呢,这一排都是同一年的。”

    她退后一步再仔细瞧了瞧,这一排恰好是离地第一十五排。随意抽出再往上一排的某本折子,果然正是天庆十六年的。

    那天庆二十三年的折子应该是……花知雨努力地踮起脚。

    踮了又踮……还是够不到。

    无奈,她只能回头去向洛栯求助。

    刚一转身,突然一个温热的身躯毫无征兆地贴近,花知雨猝不及防撞进了洛栯的胸膛。这一刻,她只听见他那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

    洛栯见花知雨够来够去都够不到那一排的奏折,本来是出于好心想帮她拿,却没曾想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将她环在了怀里。她随意挽起的发髻随着不太平稳的呼吸不时蹭着他的鼻尖,令他觉得从脸上到心里都痒痒的。发髻的主人却好似没有发觉,还低着头左右晃动。

    花知雨微微地左右挪动,却发现两人之间的空隙太小根本出不去。她只能涨红着一张脸开口:“咳咳,小哥哥……那个……”

    洛栯后退了一步:“华盛郡主不会是想说因为你够不着,所以翻看奏折的事就交给我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和她贴近的感觉让他有些沉迷,一时竟不想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