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命来救自己,她拿命来救自己”

    这句话仿佛一句魔音一般,一直在景舟耳边回荡。突然他的心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一般,又仿佛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离自己而去。

    想起之前他躺在任盈盈怀中的那一幕,他不敢想下去了。

    谁说男儿最无情,不过未到伤心处。

    景舟双手哆嗦着打开信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抽出里面的纸来。

    “郎君,在你翻开此信之时,盈盈已经走了。莫要伤心,能在走前,看到郎君好起来,盈盈是极高兴的。可惜,见不到郎君帮盈盈捉到萤火虫了。盈盈虽走,郎君需好活着,不仅为自己,还为盈盈。愿郎君此后,重梳鬓发,再拾折扇,重归洒脱,风流快意。旧梦莫解,前尘皆忘。呈儒雅之姿,仕倜傥风流。遇识清白之女,许其十里红妆,两生欢喜,白鬓共头。来生若有缘,再与郎君续此生未完之分。盈盈绝笔。”

    握着被眼泪打湿的信封,景舟只觉天茫茫,地茫茫,心更茫。

    在她死的时候,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看完这信之后,又如何让景舟放得下?

    “盈盈你真傻,真的,像我这样的人,又如何值得你打上自己命?”

    人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会发觉什么叫珍贵。

    景舟现在回想一下自己和任盈盈从认识开始,所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数十天,此刻,所有的记忆都如潮水般的涌上他的心头,每回忆起一份记忆,便心痛一分。哭到最后,已经没了眼泪。泪水,早已经哭干了。

    数天之后

    景舟换成了以往的紫衣服,第一次见到任盈盈时穿的衣服。

    坐在这绿竹巷中,扶着原本属于任盈盈的琴。

    曲子,还是之前任盈盈教他的那几首,只是,原本旷达的曲子却被他弹出了一份伤凉之感。

    有些东西,不是说一下子便能忘的。

    之前他还觉得那房间熟悉,那本来就是任盈盈的房间,之前景舟还去过一次,可是,那天他却没记起来。想起桌上放着的凤冠,自己欠盈盈一场大婚。

    “如有人兮山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