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是毒。”宁惜突然停步,看向他,军帐内此时安静得只有风声吹着帐篷传出的呼啸,偶尔的咳嗽和呻吟,却让人感到十分的不平静。宁惜就站在石炎的面前,两个人,相隔只有短短的距离,只要简单的触碰,就能结合。但是石炎却因为她那样的话而停止内心的激动。如同热火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个人突然就从眼前消失了,另一个人站在面前的时候,还是那样纯粹,只是已经不复当年。“石炎,我早告诉过你的,喜欢那个我,便找一个那样的人好好生活吧,现在如何呢?”

    “也许从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明白,我忘不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却似乎已经将我遗忘。”

    “忘即是不忘,不忘即是忘。人生的事情很多都不能去感知,但是情感,却能从感知中的来,石炎,你应该对现在的人失望了才是。”宁惜往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了赫成云的帐篷。她的神情依旧,却掩盖住了众多的情绪。

    激烈的、渴望的、不安的、落寞的、哀愁的、思念的……或许一切都不过只是因为她爱着的人只是里面的那一个,却不是石炎。所以石炎不能让她有那样的情绪,而赫成云却有。

    石炎深吸了一口,让心中的那一阵酸楚释放,他曾经那样喜欢一个人,在她成为了四夫人的时候变得心灰意冷,选择了要放弃,而后,她做出了那样让人不齿的事情,但是她竟然可以选择那种方式离开,而那样的方式,若是不成功,便是死亡。她竟然也那么做了。他以为,他可以将她拥抱在怀里,可以跟她度过今生,但是他还是天真了,因为这个女子,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一个人情感有限,受过伤的人总是将自己的情感保留得十分自然,他们本能的要将这份情感投注到能够征服的事物上,却不是别人的施舍,所以小伙子,执着是苦,有时候不能自拔,将会导致不能挽救的结果,不过你最后会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经不起那些刺激了。”愿心说着,人已经走进了帐篷。

    宁惜究竟经历了什么,而她现在回来又是因为什么,一个人变化了,那么她的心是不是也不复的当年,那么对赫成云,她又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石炎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在那两年看清一些事情,那些朝堂的勾心斗角,那些本应该平静的地方暗潮下的波涛汹涌。但是现在呢,军帐中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是曾经的那一颗心,是不是还对那个人一心一意。当年的她就可以用一颗药将赫成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呢?她有着不一样的实力,那么是不是更能够主宰一个人,用药物。

    “不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若惜不会那样做的,就算她再狠心,也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但是如果得不到呢?”他还记得那个叫魏金香的女子,那个现在是不是带着孩子独守空闺的女子,她曾经不遗余力,但是最终的结果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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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细的手指在左肩的箭伤上游走,上面的毒虽然逼出来了,肉色却完全变成了黑色,这样的伤如果不能治疗,将会导致昏迷不醒,而且,伤口一直不好,也容易感染,到时候整条手臂都会废掉。

    宁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道伤口,圆形的箭,拔箭之后留下的割痕,而现在,那一块都已经黑了。

    “如何?”内行能看出门道,老李的人只是看了宁惜看伤的手势就明白这个人一定是长期给人看病的。没有经验的人看到这样的伤口一定会双手发抖,但是宁惜却十指平稳,检查的时候避开伤重部位,嗅着剑伤的时候脸色平淡,仿佛只是平时,而他手中的刀割下去的时候,竟然连血也没有流出,伤口上的肉已经开始腐烂,这个时候要将腐肉切除,才能上药,而宁惜手法迅速,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遍。

    “师兄,将冰露丸给我。”她手法虽快,但是赫成云已经感受到了疼痛,这样的疼痛感自然是会让人醒来,如果中途醒来,自然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宁惜喂了赫成云一颗冰露丸,只是压制醒来的时间。

    “换一把刀给我。”她迅速说着需要,愿心在一旁麻利的递过去该用的东西,一直以来师兄妹二人各有所长,宁惜擅长治伤,而愿心擅长解毒,当然两个人原本是都会的,只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下,还是分工明确的好。

    “师兄,你看看那是什么毒,等我这里完成以后,你将解药给他服下,还有,要用来敷的解药你一并挑出来给我。”说完,手上的刀飞快运动,半盏茶的时间,他们二人的衣衫已经有些微微的湿润,而宁惜包扎完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由始至终,老李都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插手也没有插嘴,他们几个人诊断不能解除的毒药,却在这两个娃娃面前被解救了,而且很显然的一件事情就是,那个看起来更小的娃娃,还是那个少年的师兄。只是什么世道。他很想说难道这个世界的小孩都比大人厉害了吗?

    明明那个伤他就算操刀也不会那么迅速,不会那么麻利,但是那个看起来文弱的少年,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他这样有几天的时间了?”宁惜开口问道,自然是问旁边的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