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澜虽是恼恨白燕云来横生枝节,可在谢承东面前,却只得将不悦压下,对着谢珊笑盈盈的开口;“珊儿来的正好,晚间你和平儿一处,姐妹两一块儿看戏。”

    “是,谢谢母亲。”谢珊年纪虽小,言谈间却十分守礼,她的话音刚落,平儿便是跑过来拉过了谢珊的手,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

    因为是庶出的缘故,谢珊在平儿面前十分谨慎,瞧着谢珊小心翼翼领着妹妹的样子,谢承东眸心微微一暗,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他轻轻拍了拍谢珊的发顶,让她领着妹妹上了车。

    瞧着谢珊小小年纪便是谦卑恭顺的样子,良沁心底微觉酸楚,不免想起自己小时在嫡母与嫡出的兄姐面前也与如今的谢珊一样,事事小心,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走一步路,此时看着谢珊,便好似看见了儿时的自己。

    她是庶出,即便往后有了孩子,她的孩子,也依旧会是庶出。

    见妹妹出神,傅良澜轻轻握了握良沁的手,良沁回过神来,就见姐姐正看着自己,她收敛了心神,只随着傅良澜上了另一辆汽车。

    一路上,良沁都是沉默着,傅良澜瞧着良沁的侧颜,便是开口道;“怎么了?见司令冒出来个这么大的闺女,心里不舒服?”

    “怎么会,”良沁一怔,见傅良澜眼带促狭的看着自己,只让她微微脸红起来,低语道;“姐姐,您不要打趣我,我只是瞧着珊儿那孩子,挺让人心疼的。”

    “是啊,”谈起谢珊,傅良澜也是感叹,“她是司令的长女,我嫁来的时候,她才一丁点大儿,她妈妈身子不好,当年.....”

    说到这里,傅良澜止住了嘴,只道;“罢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良沁,司令年过三十,膝下只有二子二女,说起孩子,其实并不算多。”

    良沁目光微垂,望着自己的手背上,她的皮肤很白,就连手背上的血管都是清清楚楚,一条条细细淡淡的。

    “其实姐姐懂你的心思,你宁肯跟个寻常男子,过一夫一妻的日子,也不愿掺和进来,可是良沁,既然司令看上了你,这就是你的命。”

    傅良澜声音平静而温和,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

    良沁见自己的心思被姐姐洞悉,不免有两分窘迫,她没说什么,只将目光看向窗外,北阳千年古都,一景一物,俱是不同于金陵的古朴与厚重。

    到了戏院,岗哨早已放了出去,只将一个玉春园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戏院老板点头哈腰,早已在戏院门口恭候多时。

    谢承东下了车,领了侍从进了戏院,靠近戏台子的地方,早已让老板摆好了几张八仙桌,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果盘与精致的点心,粗粗一看,大多是些江南的名点。

    谢承东在主位上坐下,傅良澜瞥了一眼白燕云,将良沁安置在谢承东身边,良沁慌忙要站起身子,却被姐姐含笑按了回去。

    白燕云瞧着这一幕,则是掩帕一笑,眸中浮过淡淡的讥诮,在椅子上施施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