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恺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领着侍从离开了餐车。

    阿秀看着他俊朗笔直的背影,心里倒是禁不住的叹息,若是当初,小姐能跟了他,想来也是一门良缘。谢司令对小姐虽然也好,可终究有大太太在那里摆着,总不如跟着贺连恺轻松自在。

    回到包厢,见良沁正在那里织着手套,阿秀看着便是笑了,将点心搁在桌上,与良沁开口;“小姐又再给司令织东西了,这眼见着都开春了,司令哪儿还能用的着手套啊。”

    “东北天气冷,姐姐说,那边四月份还会下雪,他平时动不动就爱拔枪弄刀的,总归能用到的。”良沁眸心柔软,微微一笑。

    阿秀也是笑,将一杯牛奶送到良沁身边,道;“小姐,刚才在餐车,我看见贺长官了,比起之前在北阳的时候,贺长官这次瞧起来清减了些,你说他这过了年都二十七了,怎么还不娶妻呢?”

    良沁抿了一口牛奶,听着阿秀的话,便是嗔了她一眼,小声开口;“这是旁人的私事,咱们不好多说的,你也不要多嘴,知道吗?”

    “噢。”阿秀答应着,只陪在良沁身边,帮着她放线,主仆两说说笑笑,一日也就过去了。

    良沁性子本就安静,专列上的日子虽然枯燥,她也不觉得,每日里只是在包厢与阿秀说说闲话,或是给谢承东织些手套围巾,实在闷得慌,便是去旁的车厢和一些丫鬟嬷嬷聊聊天,不知不觉,七天的日子已是从指间流逝,再过三四天的功夫,就可以赶到东北。

    良沁搁下了手中的毛线,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她站起身子,唤了两声阿秀,也没听到回应,想来这丫头定是去了前面的车厢,和那些丫鬟嬷嬷聊天去了。

    良沁展颜,起身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后离开了包厢。

    走廊上的侍从看见她,无不是纷纷行礼,良沁微微颔首,走到餐车时,却见桌子上搁着一些书,良沁停下了步子,见那几本书不是旁的,却是一些古诗词与古籍,《左传》,《史记》,《饮水词》,《漱玉词》赫然在列。

    良沁微怔,餐车里除了厨子和打杂的丫头,便是一些下人与军中的侍从,又怎会有人会有这般的雅兴,看这些古籍与诗词?

    良沁随手取过一本纳兰性德的《饮水词》,刚翻了几页,便觉深深吸引,她回头看向侍从,问了句;“这些书是谁的?”

    “回二夫人的话,这些书都是贺长官的,他没事就爱翻着看看,我们这些大老粗,也没人能看懂。”侍从挠了挠头,对着良沁不好意思的笑笑。

    良沁闻言,想起贺连恺曾毕业与燕京学堂,在军中是个十分难得的文武才的人物,她也是笑了笑,回眸,刚好见贺连恺从前面的车厢走了过来。

    “二夫人。”看见良沁,贺连恺眸心微震,继而压下,行了一个军礼。

    “贺长官。”良沁声音温和,与他道;“这些书,是您的吗?”

    “让夫人见笑了。”贺连恺声音沉稳,这些书前几日有些受潮,他便拿到了餐厅,打算晒晒,不曾想竟是让良沁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