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牦牛肉果然好吃,队友都吃得很爽,还有很多酒菜,大家都十分满意。安多老人坐在桌子上,像看一件什么东西似的盯着庄隐,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今天安多老人的脸色像死人一样,像大病一场似的。他桌上一堆牦牛肉也没吃多少,安多老人用藏语跟民宿老板交流着,但庄隐总觉得他的话里就是在说他庄隐,安多老人那双眼睛总是时不时盯向庄隐,就像要把他给看穿了似的。吃完牦牛肉,临走前庄隐看了看饭厅里的安多老人,忽然他注意到了安多老人的面容倒映在窗子玻璃上的影子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又是一个寒冷的夜晚。

    晚饭后,庄隐和叶警官在附近山区漫步,他们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庄隐把今晚许愿吃烤牦牛肉的事情告诉了叶警官。叶警官十分震惊,同时显得有些激动。“怎么样,现在证实我说的话了吧?我就告诉你,桑尼河沿线那些尼玛堆有古怪!”叶警官缄默了一阵,喃喃道:“看来,我担心的事并不是没可能……”

    庄隐纳闷地问道:“你担心什么事?”

    叶警官望着庄隐犹豫半晌,咽了口唾沫。“庄隐,我说出来你可能会害怕……”

    庄隐不安地望着叶警官。“你说吧。”

    “我觉得,桑尼河边的尼玛堆,也许跟这两年藏地队伍不停的死亡事件有关。”

    庄隐霎时骇得脸都白了。

    叶警官说,“其实那天我们在桑尼河边遇到那个尼玛堆,之后我又查阅了这两年“学呼山”的死亡档案,我就产生这个想法了。那些有死亡人员的队伍也是住在桑尼河沿线的民宿,他们很可能也到过那些尼玛堆。当然,我也是猜测的而已,可能没这么严重吧。可如果是真的呢?”叶警官颤抖着说,“那我们岂不是危险极了!”

    庄隐说:“叶警官,我觉得藏地这些神秘死亡事件,有无可能是人祸?”

    他郁闷地说:“有无可能是有组织的把人以驴友团名义带到这片藏地无人区进行某种邪教死亡献祭之类的事情?”

    叶警官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邪教死亡献祭?”

    “不是年代的问题,这些事怪。”庄隐沉思了许久,说:“队伍里的安多老人,我感觉他有问题,他会偷偷潜入我的房间翻东西。我感觉他也会潜入别的队员的房间。”

    “还有这事,”叶警官急切地说:“你不露声色假装没有发现安多老人的事,然后你弄一个摄像头安装在房间的某个角落。如果安多老人再偷偷到你的房间里来那么摄像头就会把他的行为摄录下来。你把这个资料交给警方,还能控告安多老人侵犯隐私。”

    “控告安多老人没用,我只想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些队伍里的死亡事件跟他有无关系我就心满意足了。”庄隐说。

    叶警官点了下头,两人刚走了几步,庄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队伍的微信群里一片杂乱声,庄隐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张着嘴愣了好一阵,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什么事?”

    庄隐望着叶警官:“微信群里说,安多老人失足滚下山坡,现在昏迷了,已经被送到医院去了。”

    “啊?”叶警官叫了一声,这句话啊是带有某种暗示性的,“你想想看,安多老人昏迷被送到医院,不太可能路上再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