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过後我就回台中了,等过年再回来,妈就能少C点心。」我低声道,手里的莲花纸迅速折上,翻过。

    「除了头七,还有六个七,你那几天都不回来?」三哥问我。

    「回来妈会烦,何必。」我又折过一面,没忘这几天她说过几次让我去大哥公司里上班,彷佛我是个无业游民,或者只是在逃避现实。

    我拧眉,手里折着莲花,她细细念着的声音还在我耳边绕。

    公司老板、律师、竹科工程师。b起三个事业有成的哥哥,喜欢文字的我,自小在家里就是个突兀的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意识到了这件事。

    更不用说,我後来结婚的对象。

    如果以成绩单来b喻,我该是母亲近乎完美人生成绩单上的唯一W点。

    ──我知道母亲会否认我的说法,但她看我的眼光,总让我明白她其实就是这麽想的。

    「孟孟没跟你一起回来?」

    见我又折完一瓣莲花,三哥轻轻开口,问我,「就你一个人?」

    「妈已经很难过了,我不想气她。」我说,把折好了的莲花瓣放下,拿起另一张莲花纸。

    三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爸很喜欢孟孟,他会想看到她的。」

    我折着莲花纸的手不知何时停下,等我回神,我已看着父亲的牌位。

    三哥没说错。

    这个家里,我的父亲,的确是最喜欢我妻子孟孟的人,我办登记结婚的那天,只有他跟三哥有来,帮我们的婚姻当证人。

    「给孟孟办婚礼吧,你没钱,爸爸出钱。」临走前,拄着雨伞的父亲,慈Ai道,「爸爸想看你穿婚纱,也想看孟孟穿婚纱。」

    那天,他看着我、看孟孟,说的很认真。

    一点,也不像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