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都,晋国宫城。

    一场廷议正在进行,并且火药味十足。

    士会敲着桌子,说道“赤狄联军已经围攻我大晋领土夏邑整整十余日,我大晋身为堂堂诸侯伯长竟然毫无动静。让天下诸侯听了去,岂不是笑话我大晋无能?”

    士会说话的时候显然非常的愤怒,这从他通红的脸庞上就可以看出来。

    在士会的对面,晋国中军佐中行林父漫不经心的说道“士伯何必如此着急?只不过是区区几千赤狄罢了。魏相大夫的夏邑怎么来的?不便是杀赤狄得来的嘛。既然赤狄都已经是魏相大夫的手下败将,那么士伯又何必如此担心呢?”

    中行林父话音落下,先毂忍不住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就是。老夫听说这一次魏相在明知道有赤狄入侵的情况下颇为硬气,居然并没有找任何援军,这种不麻烦他人的精神实在令人敬佩啊。”

    士会脸色越发阴沉,冷冷的说道“先伯这番话就有意思了,难道赤狄入侵大晋,我大晋众臣只能袖手旁观不成?”

    赵朔叹了一口气,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某些人的脑袋里就只有自己家族的利益,整天就知道争权夺利,什么大晋的颜面,什么尊王攘夷对于这些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先毂笑道“是啊,赵孟所言极是。毕竟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有些家族确实是只知道抓住权利,借机杀戮和排除异己,直到最近大晋的政坛才能吹起新风,不然我等都还喘不过气来,只能小心翼翼的活着呢。”

    大殿之中的气氛极度紧张,充满了火药味。

    在大殿的最上首,晋侯姬据一脸淡然的坐着,盯着不远处的一座青铜宫灯发呆。

    屠岸贾站在姬据身后,目光在众人身上不停游移,好像一条毒蛇正在不停搜寻目标。

    姬据的右手边,晋国上卿郤缺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

    赵朔显然被先毂的话激怒了,冷冷的盯着先毂“某些人,先父在世之时如同孝子一般,如今先父过世之后倒是翻脸得很快,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先毂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赵宣子德高望重,乃我大晋臣子之翘楚,只可惜后继无人,令人惋惜啊。”

    赵朔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先毂,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先毂毫不示弱,紧紧的盯着赵朔“我说的当然是事实!”

    栾盾左右看看,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突然开口道“诸位何必如此争吵不休?老夫之弟栾书已然出兵前去救援夏邑了,想必很快就要抵达,希望魏相大夫能够团结军心,坚守到栾书抵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