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摇头,“夫人待我恩重如山,不嫌弃我出身低微,不仅买下我,还厚葬了我的父母,仅此大恩大德,金云永远都记得!我万万不会做出背叛夫人的事情!”

    金芯眯着眼看着已经是风中残烛的金夫人,没想到这个对自己母亲及其残忍的女子,也会因为一时的善意对他人加以援手。

    或许他们这些生活在这种大家族的孩子,都是可悲的罢……在这种虎视眈眈的环境里,若不是如此,如何能够自保呢?

    金夫人当年为了自保,对他父母痛下杀手。

    而他为了自保又何尝不是过了几年如同妓女一般的生活?

    金夫人从他父母手上谋来的金家大权,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利用谋算,从金夫人手上谋到了金家。

    从本质上来说,金夫人与他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人,哪怕那个不择手段的对象是自己或者自己的亲人!

    这一切的一切宛如一个没有开始的圆,不知道冤孽在哪里开始,也不知道将会在哪里结束。

    他能完全怪金夫人吗?当年在那个位置上就算不是金夫人,是别人,他的母亲依然不可能寿终正寝。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生在这种只有利益为大的家族里。

    生在这里,没有给他们更多的选择余地,若是不拿起武器为自己而战,那么他们就会变成鱼肉。怎么会甘心的就此被人刀俎,怎么就会甘心的向命运屈服?

    想到这里,金芯眸中居然闪过一丝怜悯,那是一种同命相连的怜惜。

    金云哭声断断续续,传入金芯耳里。终于,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丢给金云。

    小药瓶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入金云的手中,金芯微微侧目,看着窗外夕阳,“你中毒太深,就算是荀药谷的秘药,也只可以维持你三日的性命……三日,够你安排自己的后事了。”

    说完金芯转身,准备离开,金夫人喊住他,“你,不想知道你父亲埋在哪里吗?”

    金芯听见金夫人如此说,回过身盯着她,他从金家侍女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从未提过他父亲林染坟冢在哪里,只说当年下葬的只有金恕鸢一人在金家祖坟中。

    后来他进了荀药谷也派暗童去查过金家坟冢,确实没有他父亲林染的墓。

    原来,林染被金夫人另埋在了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