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过,她居然体会到邵子牧那时候的心情——孤独、无助、无可奈何。

    是的,这些时日,她只顾着去恨邵子牧,去怨恨造成这一切的他,却从未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想过一分一毫。

    她固执的认为他利用她,固执的认为他是一个无情又凉薄的人,固执的以为他为了他独一无二的统治权,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跟随在他身边多年影莫。

    可是她却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事情——

    坤山之上她被人挟持,他义无反顾的吃下七情断肠。

    堰洲赈灾,是他明知道是被人算计的,但是他为了那被弱水围困的百姓,还是义无反顾的踏入了那个几乎九死一生的局。

    玄家惨死北境,是他命人将栾的家人送回了玄城,让玄然好好安葬。

    影莫受伤,他几乎是用了天价,从她手上买回了影莫的命。

    乌族议和,他以一人之力,在平城外,以乌族零人受伤这种的任谁听来都不可能的战绩俘虏了平城外十几万乌族大军。

    是的,这些事情,她怎么可以忘记呢?他虽然利用一切他能利用的人、事。但是他从未主动去伤害过任何人,而且还在尽他所能的弥补他造成的恶劣影响。

    这样一个在善与恶边缘徘徊的人,没有对错。这样一个舍小取大的人,没有对错!

    正如这世间所有的事情一样,没有绝对的对错。

    只是她太执着她心中所念,不想去体会他的那种帝王之心!

    药叶儿苦笑,她竟然在与邵子牧决裂坠崖以后,才体会到邵子牧这一年以来的心情。

    铁柱进了屋以后,就没有再出来。

    天色将晚,黑暗如墨一般瞬间染黑了天幕。乳白色的炊烟与灰色的暮霭交与各家各户传来的饭菜香味纠缠在一起,飘飘荡荡、萦绕在她身边。

    村间的小路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幽暗、静默。

    药叶儿看着那条似乎没有尽头,心中茫然骤涨。她拿起了身边刘叔给她找的一个树枝做的拐杖,撑起身子,一拐一拐的朝着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