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个人,阮亭称呼了他十六年的父亲,把他当做最敬重的长辈。

    可今天,陆侯爷疾言厉色的指责着他,让他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永远是身边的人,最懂得怎么伤害一个人的心!

    阮亭淡声道:“陆侯爷说笑了,至于是状元,还是榜眼、探花,亦或是其他名次,皆不是我一个未有功名的人可以决定。当今圣上还有诸位大臣,公允处事,自有抉择。我只知既然做了一件事情,便尽力而为,不言放弃。”

    他接着道:“我还要温书,陆侯爷请便。”

    陆侯爷眉头拧得死死的,他这般苦口婆心的劝导阮亭,阮亭反而这样的不领情。

    他站起身,厉声道:“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阮亭迎上他的视线,不急不慢的质问着,“陆侯爷非我长辈,非我生父,非我救命恩人,非我同僚,非我上峰。您将我送回阮家那日,还曾说过,与我不再是父子。敢问陆侯爷,我这样与你说话,有何不妥?”

    阮亭在坐着,陆德正站着,他在气势上本是处于上风。

    可阮亭的这一番质问,内敛中含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与冷厉,陆德正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阮亭在他膝下待了十六年,他以为他来劝说,阮亭会听他的话。

    可从他选择不管不顾阮亭安危的那一刻起,阮亭就变了,他是越来越不了解他这个养子了。

    想到这儿,陆德正脸色难堪下来,甩袖离去。

    陆德正大步离去,走到庭院中,掺杂着花香的春风拂过,他脚步一顿,心里的怒意淡了下去,脑海不由得想起阮亭幼时的模样。

    阮亭不愿意放弃,他很是可以理解,年轻人争强好胜,哪里愿意退让一步。

    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阮亭吃到了苦头,才能认识到他是为了他好。

    他一个长辈,何必与阮亭这么一个小辈计较?

    这时,陆德正看到了甄玉棠的身影,甄玉棠裙裾曳地,就像春日里的春花一样,明媚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