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初!”姜卿言怒言却无力的劝阻,依然无效,换来的是姜寂初温湿的双眼,窗外风雨连绵,而屋内静的可怕,而她却不顾什么避讳,注视着她哥哥,“我说的不对吗?皇宫或者东宫,不都是牢笼吗?金碧辉煌,光耀万丈!曾经,姑姑抛下心中所爱而自愿走了进去,二十多年后的现在,他们竟然想要我也走进去,乖乖在里面耗尽后半生,甚至不惜燃其自身也要为后来者照着光亮!”

    姜卿言自从回来后便为了姜寂初的婚事与父亲周旋了许久,尚未得到一句定论,随后得知她心意,看着她一心想着念着的都是凌靖尘,他便暗自打算,纵是得来不孝的骂名也要为妹妹争取,谁知,宣王竟不顾陛下对于党争的猜忌直接请了出征与赐婚的双份圣旨。

    “寂初,长辈所为,你我无权过问,更无法阻止。”

    话既至此,他本想让她冷下心中燃起的火,却看到她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坚定。

    姜寂初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脸上的淡然与所言格格不入,却让姜卿言十分害怕,这眼神他熟悉,曾经凌靖尘也是闪烁出这样的目光在他身前许下诺言,如今,他也在自己妹妹的眼里看到了,她说:“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父亲与姑姑伤害靖尘,我嫁他不为姜家不为圣旨,只为了我的心,我自十六岁便许下的一颗真心,心长在我身上,在我心中靖尘为先他们在后,除非他们将这颗心剜出踩碎,否则,我便此生都不会成为第二个姑姑。”

    姜卿言该怎么说呢,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了凌靖尘,大概从南疆玉山开始,甚至可能更早,他便决定为这个重情重义的宣王殿下保驾护航。

    看着姜寂初露出风雨过后平静的笑容,姜卿言既心疼又庆幸,既心疼她本不该有的境遇又庆幸她早已被凌靖尘视之如命,他淡淡讲道:“茶凉了,我重新煮吧。”

    “我来吧,哥哥去歇着就好,从前他也说我煮茶很好的。”姜寂初起身去忙着,姜卿言看着自己妹妹懂事乖巧的样子,曾经她可以在江湖活得肆意潇洒,如今却只希望她能够平淡幸福。

    兄妹二人自杞山脚下行至朔安城北郊已是傍晚日落,姜寂初正要快马加鞭赶回府上就看到龙宓隐于嘈杂市井,隔着街道上来往车马与行人似有深意地看着她,于是她以探访旧友为名向姜卿言请辞先行一步。

    等到姜卿言进城的身影不见之时,姜寂初方才策马行至郊外在临近横泷剑阁的地方停下来,在一处无人之地等候随即赶到的龙宓,看着她下马来到自己身前,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说道:“阁主,这是山庄差人送来的,是庄主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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