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当风澜清想一下朝便跑回王府时,他都会被小皇帝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在皇宫。

    时日一长,风澜清自己也觉出味儿来了。敢情这皇帝侄儿就是故意的,别看他装作懵懂无害的模样,明明就是在扮猪吃老虎。风澜清琢磨了半天,估计是皇帝侄儿在对他成日里不想待在皇宫里表示着抗议。他其实也知道,自己作为摄政王,一有机会就往家里跑确实甚是不妥,可他实在是忍不住呀。家里有嘘寒问暖的娇妻和天真乖巧的女儿,他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她们。

    好不容易在江尚书生忌的那一日,他那皇帝侄儿终于不再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把风澜清强留在皇宫。他便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毫不顾及形象地一溜烟儿跑回了府。晴暖早早地准备好了,等他一回来,便和他一起带着静悠,朝着尚书夫妇的坟前赶去。

    马车一刻不停地向郊外行驶着,静悠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晴暖很是沉默,有一搭没一搭的勉强应付着。风澜清心知她思念尚书夫妇,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当晴暖下车后,看到那墓碑上雕刻的名讳时,眼泪喷涌而出。她颤颤地走上前,重重地跪了下去。静悠看着母亲如此,也赶紧跟着跪在晴暖身后。因风澜清是皇族,不能跪平民,所以他便站在晴暖的身旁,用手轻轻地拍着她因哭泣而颤栗的双肩。

    “父亲、母亲,女儿来看二老了。”晴暖的声音悲戚,不停地吸着鼻子。

    风澜清将手从晴暖的后背上拿开,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襟,神情肃穆地对着墓碑上的名字承诺着;“父亲,母亲,请二老放心,小婿一定会照顾好晴暖和悠悠的。”

    晴暖闻言,立即侧头看着风澜清,在她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称呼他们为父母。且因他之前一直生病,这也是他回京后第一次与她一同前来。

    风澜清知道晴暖的想法,对她微笑着,言语温情地说到:“暖儿,你的父母亦是我的父母。我只后悔没有在他们生前叫出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唯有今后加倍的对你好,才能弥补我心中遗憾。”

    晴暖哭着哭着却笑了,那笑脸上还带着止不住滚落的泪珠,叫人看了是生生的心痛。

    风澜清蹲下身,掏出锦帕为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那动作小心而轻柔,似手中的一块珍宝。

    静悠也赶紧扶住晴暖,那软糯糯的声音打破了悲伤的气氛,“娘亲,别伤心了。您还未向外祖父和外祖母介绍呢。”

    晴暖一听,这才想起今日这件最重要的事儿来。

    风澜清望着这娘俩是一头雾水,介绍什么?静悠吗?可闺女不是来过此处几次了吗?

    晴暖见风澜清一脸疑惑的模样,偷偷地笑了笑。她嘴唇轻启,带着淡淡的喜悦,“父亲,母亲,请保佑暖儿和肚里的小宝平平安安,保佑女儿顺利生产。”

    风澜清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闻言,他吃惊地转过头望着仍跪着的晴暖,满脸的惊喜和激动。

    “暖儿,这……这是真的吗?”他全身颤抖,说话突然结巴起来。

    晴暖无奈地看了看他,这人的反应真是愈来愈迟钝了。不过,她还是耐心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到:“这几日早起时胃口都不好,今日请府医来看看,原来是已有两个月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