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轻声细语道:“自古以来为帝王者,权力和至高的地位,一半用来治理国家,一半用来满足私欲。我的私欲不在天下,只要能守护好你就行。因而天下于我,又有何用。”

    沈娴怔了怔,在火光下颤了颤眼帘,她轻轻垂了眼,勾唇浅笑。

    苏折说,“将来你若登上那高位,我便再不用担心有人欺负你们母子了。阿娴,你有私欲吗?”

    她蓦地笑得有些眼角发酸。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疼。

    沈娴长吁一口气,仰头看屋檐外的天,道:“我怎会没有私欲,我唯一的私欲就是与你长厮守啊。”

    苏折轻轻地笑,声音动人至极,“还好,这样的私欲还不至于动用帝王的权力和地位,你可以把这两样东西全部用来造福大楚,国富民强总有一天能够实现。阿娴,水热了。”

    不等沈娴回答,苏折便把热水舀进了桶里,再重新注入冷水,沈娴添了柴火继续烧着。

    苏折拎着水,道:“走吧,我帮你把热水拎回房间。”

    沈娴自己要来提,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你伤才刚好,还不能提重的。”

    “已经基本无碍了。”

    苏折不给她自己提水的机会,转身便走在前面,沈娴只好跟在他后面。

    进房以后,苏折问:“水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烧一桶来。”

    沈娴道:“已经够了。我省着点洗就可以了。”

    给沈娴提完水,苏折这才回去舀水给自己回房洗。

    这夜已经很深了。

    今夜难得没再下雨,云城里万家灯火渐熄,是个平静的夜晚。

    说起来,苏折和贺悠离京时,随行的仪仗队,虽然一直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可后来总算也安全地抵达了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