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起,光芒覆盖大地。城门下,沈寒瑶双手抱胸站在告示栏旁。上面展示了两个告示:垣琥镇舞坊将变为江阴最大的兵器坊,以及,槐于巷内张阿公家今天杀猪,宴请四方来客。

    “倒是个和气的地方。”沈寒瑶不自觉笑了笑,看着来往的行人,便是又去旁边小贩摊子上买了两个包子。手上抓着热乎乎的包子,一口接一口吃着。

    她正盯着两个蹲在地上玩闹嬉戏的小孩童,头上却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招呼:“沈姑娘。”

    转回头,沈寒瑶嘴里还包着一口未咽下的包子,鼓囊囊的,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独孤忆见此情形,只觉心中被什么击了一下。她牵着马匹的手松开,从袖中掏出丝巾递到沈寒瑶跟前,同时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呢?”

    “啊?”沈寒瑶有些迟钝地接过丝巾,擦了擦嘴角,将东西咽下去后,不自然地低头片刻,再抬头时脸上重新归于平静。

    “昨日,小落毒发,身体已经支撑不到枫林晚了。我想让他先在这里养病,然后直接将养蛊之人请过来。”

    “如此。”

    独孤忆盯着她脸看,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沉沉道:“昨日看着还活蹦乱跳,马下翻身很是利索。今日便病重了,也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竟这么利害?”

    “独孤少主。你知江阴遍地是人物,可敢出去的却几乎没有。小落在外遭人追杀,故而隐匿江阴,如今身中奇毒,我不能让他以身犯险。”

    沈寒瑶这番话,倒是说中了独孤忆疑惑猜忌的地方,她原本只对沈寒瑶的身手很感兴趣,但今日看到她只身一人前来,又说要将养蛊之人带到垣琥镇,方才又说殷小落在外遭到追杀,便心下断定,此人和几月前来拜访过枫林晚的玄青门众人,以及潜伏暗中的淮川镖局刺客有莫大关联。

    “他原是玄青门大弟子,受了冤屈才出走师门。”

    这倒是在独孤忆意料之中,她却是没有露出多大惊讶,转而问道:“你呢?”

    “我原是阴婺山上的。”

    总算是都交代出来了。独孤忆生气地摇了摇头,“有时我实在不懂你们这些门派中人,不够磊落,不够坦诚。就算躲到多安全的地方,还总将要将自己藏起来几分。”她转身上马,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沈寒瑶,正要扬马长去,却被拦下。

    “放肆!”独孤忆抽出腰间佩剑,一个屈身挥向沈寒瑶的脖颈。沈寒瑶却未躲,直接伸出右手拽住对方剑柄,向前一拉,独孤忆便从马上翻下,她转个身,用巧劲扣住独孤忆挥剑的手,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被她用脚踩住。下一刻,她一掌打向独孤忆腹中部位,直接让她跌在地上闷出一口热血。

    周边的人见状,都自发将两人围在一个圈子中,围观的两个姑娘将独孤忆从地上扶起,又不知从哪里弄了浸湿的帕子为她擦去脸上的狼狈。

    “大胆狂徒!敢在江阴对独孤少主下手!”人群中不知谁人高喊一声,霎时一前一后冲出两人袭向沈寒瑶。一人拿着短木棍,一人赤手空拳,分别从前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