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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份的雨是说来就来,说停就停的。寇准带着一队护卫,冒着倾盆大雨,摸黑赶了一整夜,虽然个个都淋得落汤鸡似的,可心里却只盼着这雨下再大一点,再久一点,好拖一拖运送粮草部队,也能把孙飞羽这股叛兵困在韦平县。

    只是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第二日天一亮,那泼水似的大雨顷刻间就收住了,到了中午,竟又是一个艳阳高挂的大晴午。大山镇与王家山镇相距不足百里,但却只有一条简陋的官道相连,暴雨过后,道路泥泞不堪,这数十里的路,寇准等人竟走了十几个时辰。不料到了王家山镇后,却没有运送粮草王林部的踪迹。

    寇准心急如焚,派出近半护卫去打听打探,终于打探到有支运送粮草的队伍驻扎在王家山镇南边二十里的鸡冠山。寇准来不及休息,将就在马上胡乱吃点干粮,又向南奔鸡冠山而去。

    自王家山镇至鸡冠山的官道是通衢要道,时常修葺,虽经大雨冲洗,却并不怎么泥泞,只是越往南越觉得地势险要,较之前的路也好走不了多少。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鸡冠山脚下。寇准抬眼望去,只见巨峰如屏,山岩相映,一座高山形似鸡冠,郁郁葱葱中,一河清水自幽谷蜿蜒而出,竟是个风景秀美的所在,全不闻半点金戈之声。寇准策马沿河畔而上,走了一里多地,却不见半个人影,更看不见旌旗岗哨。寇准每走得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沉着脸又走了约半里路,身后的派邓崇轩派来护送寇准的排长已按捺不住,试探着道:“这……这王副旅长是不是已经走了?”

    寇准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霍地扭过头,铁青着脸,冷冷地瞪了那排长一眼,说道:“麻排长,你若不想跟着本官,尽管带着你的人回去找邓将军复命便是。”

    说罢,寇准“驾”地喝了一声,使劲抽了坐骑一鞭,驱马向谷中跑去。十名暗卫紧紧跟随,那排长脸色恐慌,心知刚才他与寇准之间的对话若是传回军团长那里,他此行护送寇准不但没有功劳,而且还会倒大霉。想通了此事,他不敢再有丝毫牢骚和怨言,慌忙加鞭疾驰,带着他的人马紧紧跟在十名暗卫马后。

    寇准心里其实早已在担心王林已拔营而走。只是这件事情太过重要,他一直担心叛兵跑出韦平县,四处烧杀抢掠,祸害百姓不说,他再想追上就很难了。而这时候还见不着王林部的踪影,心里便不由得有点心浮气躁起来。驱马疾驰,狠狠地抽打着坐骑,以寇准的性格此时竟是下意识的将气全出在了那匹河套马上,打得马身上深一条浅一条的全是鞭痕。

    如此又跑了一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寇准心中一喜,连忙策马迎上前去,却见前头三四里外山道之中一长长队伍正在赶路。不是押送粮草的王林一行,还能有谁。

    寇准知道事情急迫,不能耽误,急忙对身后紧跟着他的这十名暗卫头目,本身有着少都副校军勋,正八品官品的王三豹说道:“王三豹,你速带两人快马前去,拿你们暗卫司令牌截停王副旅长,就说我有急事拜会。”

    王三豹答应一声,一声吆喝,身下上好河套战马已经跃了出去。

    不比周方扬这些远离京师的人,身在夏京的辎重营将士即使不知道暗卫司的存在,但也绝对能够认出暗卫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暗黑色战袍,更知道非皇族之人或者陛下最为亲近之人不能差使暗卫。所以眼见一名暗卫军官带着两名暗卫,手拿暗卫令牌快马冲过来,惊疑的同时,不但根本没有人敢阻拦,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让开了道路。

    这支粮草队伍能够出动三千辎重营兵马看护,显然粮草不在少数,在这山道之中前生足足有三四里长。身在车队中间位置的王林远远看见一名暗卫军官带领两名暗卫向他跑来,突然想起自己将一部分好米倒换成次米充当军粮的事情,双腿一软,差点没有一屁股跌下马来。但紧接着他一想不对啊!暗卫司虽然恐怖,但却不会管他这些破事。即使是安全部的人恐怕也懒得惯这种贪污之事。只有李君浩的监察院才会管这事。

    王林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心中恐惧消散大半,心神平复下来,但紧接着一想此地出现暗卫,难道有皇族中人到来,可是再一想皇族凋零,除了陛下和三位娘娘之外,便是最近传言中闯下大祸,快满三岁的公主殿下。不管是哪一位都绝不可能在此时出现在此地。

    王林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得知是寇准到来时,王林心中却是恍然,心中暗道:“怎么将这一位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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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曾试图封锁消息,但韦平县有乱兵叛乱的传闻,此时还是早已传遍了韦平县附近百里范围,被传言惊扰的居民们都惊恐万状,纷纷收拾细软逃向附近州县大城,往来客商更已绝迹。除了零散从韦平县逃难来的百姓。韦平县外只余下急赶而来的寇准和王林带领的两千如临大敌的辎重兵和百名寇准身边精锐骑兵护卫正向韦平县行去。粮草则由一千名辎重兵暂时护着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