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黑月带着两千黑骑马速甚快,黄东秋这边依托粮车,三环阵刚具雏形,黑月已经带人冲到近前,跨下战马撒开四蹄飞奔如箭,手中的钢刀高高举起,在凛冽的寒风中闪耀着嗜血的寒光。其它方向,党项骑兵铁蹄踏踏,犹如一阵旋风般卷过雪原,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绷绷绷绷………”一阵弓弦声响,刚刚扎下阵脚的黄东秋所属第一泼箭雨呼啸而去,黑月手中长刀,上护人下护马,拨打乱箭,速度一刻不停,在他后面,黑骑士兵们或以兵器拨打,或以取出了马盾,一蓬箭雨下去,竟然只有三四人中箭落马,整个骑队前进的步伐和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黄东秋五方这一蓬仓促凌乱的箭雨下去,竟然就像一块石头抛进了汹涌澎湃的河水,只溅起一抹无关轻重的浪花。

    左右两侧和后侧,党项骑兵不像黑骑兵都是制式武器,统一的训练,反应就是五花门,各显其能了,有人蹬里藏身,有人举盾迎箭,有人挥舞兵器拨打,有人狂呼乱叫悍不畏死地狂冲,还有人反应极快,早已取了弓来骑射反击,在溅起的雪雾之中,好象天兵天将一般冲杀过来。

    叶尘一方五路骑兵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能力,迅速集结,迂回包抄,突击穿插,切割作战,漫说是黄东秋在指挥一支疲军,就算是高怀德亲自在此,所部又又体力充沛,在这样的劣势下也唯有失败,顶多会让叶尘一方多一些损失罢了。

    这一路上,黑月带领黑骑兵劫粮劫了九次,把宋军拖得人困马乏精疲力尽,如今又在宋军最为懈怠的时候突然出现,可谓是‘九浅一深’,直捣黄龙,黄东秋带领的辎重队伍………终于高潮了,丢盔卸甲,任人宰割…………

    六支骑兵大队,总计七千人,每百人一小队,仿佛七十枚锋利的箭簇,在运粮的长龙队伍中凿穿而过,左右两翼同时夹击,就像是咬合的锯齿,边军的防御阵线全部告破,整个粮队被切割成了一截截的零碎。第一波的冲锋就如波分浪涌,杀得边军人仰马翻,紧接着,第二波打击接踵而来,七次咬合之后,黄东秋一方成了被剁碎的肉馅。

    最后一拨冲锋的骑兵交错而过的时候,第一拨冲杀过去的骑兵已拨马回来,开始了下一轮的冲锋,长枪大戟,铁叉钢刀,利刃碰撞,火花四溅,横七竖的车队中已抛下了无数的尸体,面对着这种根本无法抵抗的打击,黄东秋一方将士为保性命放弃了粮车,开始向雪原上逃散,如此一来,更轻易成为对方的猎杀目标。

    黄东秋惊怒交加,舞动一杆长枪,带领五百亲兵恍若猛虎出柙一般左挡右杀,可是战阵之上哪有万人敌?一人之力实在微乎其微,叶尘一方百人一队的密集冲锋就像一波一波永无止歇的潮水般涌来,黄东秋杀得汗流浃背,却觉得敌人似乎越杀越多了。

    他原本一尘不染的风采全然不见了,当他的汗水模糊了双眼,双臂酸软的已抬不起枪时,忽然发现,厮杀已经停止了,在他的周围是一圈端坐马上的黑骑,其中那名他曾经在年初时在祥符王身边见过的黑骑兵统领黑月正冷冷的看着他,并说道:“王爷说你是一名良将,让我留你一命。”

    话音一落,七余条套马索就齐齐飞上半空,向他头顶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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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他娘的,好多粮食…………哇哈哈哈…………好多箭矢………”

    另一边,五千党项骑兵正在兴冲冲地检查着一辆辆大车,顺手一刀刺开一袋粮食,白花花的米面流淌出来,顺手接了一把,在阳光下,那一粒粒米就像珍珠一般晶莹剔透。再掀开一辆车子上的油毡布,只见里面是一匣匣的利箭,箭羽雪白,箭簇锋寒。垫在下边的却又是一件件的冬衣…………

    “有钱啊,宋人真他娘的有钱啊。不过,如今我们替祥符王卖命,好像也很有钱。”一名党项头领口水直流,立即吩咐道:“快,快快,每个人都尽量往马上装,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全都烧了,快一点!”

    这样的雪原,本就是骑兵的天下,以己所短,迎敌所长,疲困之师,又有粮草辎重这个最大的破绽,这场仗的结局其实早已没有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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