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一封书信,安排一个亲兵送到了幽州兵营。

    “韩先生,你看看。”刘仁恭将来信交到最信任的谋士手中,怅然说道,“如果去的话,我这里数万大军,多有不便;若是不去,李克用这个家伙,难免又搞出个什么幺蛾子。”

    韩先生拿起李克用的信,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然后郑重地看着燕王,一句话也没有。

    “韩先生,您倒是说话呀!”这次着急的是燕王世子刘守光,他急切地说道,“要不,由我替父王前去,幽州一刻也不能没有父王呀!”看他的样子,绝对是个一顶一的大孝子。

    “世子莫急!”韩先生砸吧着嘴唇,琢磨着说道,“李克用点名请燕王前去,你去了,怕不一定行。”他如此说话,并不是看不上世子刘守光,而是因为他们几个心中都清楚地知道,刘仁恭之所以能够雄霸幽州,主要是得了河东镇的支持,前一段时间双方虽然有了小摩擦,可是很快就又化干戈为玉帛了。不过,目前的形势是,幽州兵大举入侵契丹,还要仰仗河东兵作为声援,一般是不能得罪对方的。

    “我去还是不去呢?!”幽州节度使眼巴巴地看着智囊,诚恳地问道。

    “不去,我们就又与河东镇产生了龃龉。”韩先生分析着说道,“到目前为止,幽州镇与河东镇还是盟友,按道理来说,还是该去一去的。”

    “只是李克用那个家伙,狂妄自大,特别是喝了酒后,时常羞辱别人。”刘仁恭担忧地说道,“本王目前已经是燕王、幽州节度使,到了他那里,恐怕要受他一番奚落。”

    “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年淮阴侯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大王到了河东镇的兵营,只要坚持一个‘忍’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韩先生劝谏道,“如此大事,非大王一行,不能妥当!”

    刘仁恭看了看儿子,下定决心地说道:“所有兵马暂时由世子与韩先生共同统领,我去会会李克用!”临走的时候,他并不放心自己的儿子,兵权只给了对方一半。

    刘守光哭丧着脸看了看父亲,呜咽道:“父王此去,务必多加小心,儿在军中恭候佳音。”

    刘仁恭被一队精兵护送到李克用的军营中,并不见李克用来迎接,心中难免产生了疑惑。

    “晋王何在?!”燕王对河东镇军中的一名偏将说道。

    “晋王正与契丹夷里堇在营后骑马,稍后来会燕王。”偏将对待刘仁恭,还算是客气的。

    “刘仁恭,你个老杂毛!”一个女人的声音断喝道。

    刘仁恭刚扭过头来,却被人一拳打翻在地,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等幽州节度使护着脑袋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怒目注视着自己,他赶忙将身体在地上挪动几下,避开了对方接下来的拳脚。

    “是你——”这个女人,刘仁恭记得清清楚楚,韩先生说她有母仪天下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