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说罢,转过头,面朝地,只眼里倒像是泄了气,虽不再言语,却也没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一般。

    霜澶一时惊诧,随即默然,将沈远身前的吃食一应收了,才往柳氏的小院去了。

    待回了柳氏的小院,霜澶径自回了偏房,不想燕归已然在房内床榻之上躺着了,只道今日晚间是青徊轮值。

    霜澶随即也洗漱了,往床上去了,却瞧着床帐发呆。

    燕归想来也是睡不着,便寻霜澶说话。

    “今日你与公子出门,可遇着什么好玩的了?”

    霜澶因着沈肃容才刚前头的事,现下已然兴致不高,随即搪塞道,“也没什么,茄饼也不怎的好吃,飞鸿楼的点心也不过如此。”

    “你如今嘴是教养叼了么,我原听说沈老太太最爱的就是那一口了。”燕归啧然,不可置信道。

    霜澶听罢敛眉,只道燕归胡说,随即翻了个身,显然不想再聊今日之事。

    燕归却不曾瞧见这些,遂又道,“我瞧今日公子原就想带着你出门的,却还让沈远打了个头阵,我还差点做了那最不会瞧人眼色的。”

    “只你竟然还非带着青徊,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

    霜澶听罢敛眉,半晌,“燕归姐姐,你才刚说何人栽花?”

    “还能是何人,难不成是沈远么?”说罢,燕归竟噗嗤笑出了声。

    “你说公子?”

    “自然了,想咱们公子谢庭兰玉一般的人,原是从不在这头上心的,咱们院里的小女使多少怀春的都教公子遣出了小院,不想如今却变了心思。”

    燕归说罢,良久,也不见霜澶有所应,遂往霜澶床榻上瞧去,见她已然闭了眼,床榻又一动不动,便以为她睡了,遂也闭了眼睛自入睡了。

    夏日炎热,下人的偏房里原是不能用冰的,只柳氏委实是个疼惜下人之人,故而霜澶她们屋里还有一块小冰,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闷热,遂屋内的窗户是敞了条小缝的,与那夜间凉风一道钻进室内的,还有那虫鸣。

    不知是那蝈蝈蟋蟀在扳腿,还是蝉儿土狗在蜕皮,当真吵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