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钧眉梢跳了跳,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反过来问他的。赵承钧笑着,说:“你在指使本王?上一个教本王做事的,还是世宗陛下。”

    “不敢。”唐师师立刻低头,将手背贴在额头上,行礼道,“小女逾越,请王爷恕罪。王爷误会了,小女并没有敌视周舜华,只是男女五岁不同席,她们成天缠着世子,恐不利于世子进学。”

    唐师师说的一本正经,她想要观察赵承钧的表情,但是又不敢抬头。赵承钧端坐上首,手里缓慢转着茶盏,不置可否。

    赵承钧怎么可能看不出唐师师在撒谎,赵承钧在宫廷长大,这些明争暗斗、争宠固宠的戏码,可能赵承钧比唐师师更熟。

    他的生母,恭烈贵妃郭氏,便是宫斗的胜利者,权斗的牺牲者。唐师师这些手段放在曾经的郭贵妃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赵承钧只是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唐师师居然是个为爱痴狂的人。唐师师的前未婚夫是个谦和俊俏、书卷气很浓的少年人,某种意义上,赵子询也是这样的。

    这大概,是唐师师喜欢的类型吧。论理儿子的事情,赵承钧这个做父亲的不该管,但是,谁都可以,唐师师不行。

    “唐师师。”赵承钧突然开口,说道,“我已经为赵子询看好了正妻人选,世子妃,不会是你们中任何一人。”

    冯嬷嬷将唐师师几人送到靖王府后,没过几天,就要启程回京。

    冯嬷嬷一个深宫女子自然算不上人物,但要紧的是,她是太后身边的人。即便冯嬷嬷只是个奴才,但出了宫,她就代表着太后。

    故而,赵承钧亲自设宴给冯嬷嬷及随行官员送行,除此之外,西平府的一众属官、僚臣,世子赵子询,都会出席。

    宴会当天,王府很早就忙活起来,尤其是唐师师等十个美人,各个精心装扮,一个个打足了精神。

    今日就要告别冯嬷嬷了,之后冯嬷嬷回京,她们却会留在靖王府。往后兴衰荣辱,恩宠沉浮,都看自己的造化了。

    宴席上,唐师师同样盛装出席。她们十个美人说是送来伺候靖王的,但是谁都不可能真的让她们去做伺候人的活。就像今日宴席,王府的侍女们忙里忙外,唐师师几人列队在大厅中站一站,摆个样子,就算功德圆满了。

    唐师师自然又是当之无愧的首席。她站在最前方,腰杆挺直,下巴微收,恰到好处地露出自己纤长的脖颈和漂亮的脸。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神情中毫无躲闪、怯懦之色,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外貌的注目。

    反而唐师师在思考另一件事情。“任钰君误中毒计,周舜华巧解谜题”,这到底指的是什么?

    唐师师已经猜了好几个晚上,都悟不出这里面的“谜题”是什么,但是至少她能确定,接下来的故事和任钰君、周舜华有关。她今天一早就打定主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牢牢

    跟着任钰君和周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