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沈儒璋与王氏的心里并不欢喜云季芙,毕竟说到底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再加上时间着实紧迫了些,故而沈霂容与云季芙的婚礼办的并不甚隆重,三书六礼都走得甚是仓促。

    先头王氏与沈霂容一道去云家纳彩问名,第二日便纳了吉,而后便直接纳征下聘,至于请期,王氏原是专门着人翻了黄历挑了好些良辰吉日让沈霂容择选的,却不想沈霂容连翻看都不曾,只挑了殿试的前一日,还道没的生了变数。将王氏气的又是在自己屋里发了好一通脾气,自家的儿子自小便是听话守礼从无半点越矩的,怎的现下就是如此会挠人心肝的了?定是那云氏平日里挑唆的。这样想着,便对那云季芙又厌恶了三分。

    虽如此说,但是到了日子,云季芙还是八抬大轿迎进了门的。

    迎亲这一日,霜澶早早得便起了,不过沈霂容去云府接亲时,霜澶是不用一齐去的,只沈禄贴身跟着。待到众人回府,拜堂时霜澶才见着盖着红盖头的云季芙,众宾客虽看不见脸,不过瞧着身姿也道定然是个美人的。二人拜过天地、又拜先祖高堂、夫妻对拜后便送入洞房。

    而后沈霂容便要去前厅宴宾,房中只余新娘子和从云府中带来的两个下人,一个便是齐嬷嬷,另一个叫攒珠。霜澶也留在房中伺候。

    齐嬷嬷与霜澶自是旧相识了,这个叫攒珠的瞧着也是个面善的。

    想着前头宴宾还有好一会子,便先去小厨房,拿了些吃食来,轻声道:

    “少夫人先用些对付着罢,大公子那厢想来也要许久的,没得饿了肚子。”

    “多谢你了,霜澶姑娘。”果然是人美声也柔,云季芙的声音就似叮咚泉水声悦耳。

    “少夫人客气,只叫奴婢霜澶就好,往后有事尽管吩咐。”

    因为还未掀盖头,故而霜澶只拿了些便于入口的吃食,倒是那云季芙,虽说是庶出,却也很识礼数,那些吃食只搁置一旁,并未去动。

    霜澶福身退至门外,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沈霂容回了,身后还跟着一众宾客。

    众人待沈霂容与云氏二人喝过合卺酒,便要闹洞房。霜澶立在门边,笑眼盈盈瞧着屋内,那沈禄正在勉力为自家大公子抵挡,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不热闹。

    那沈肃容原也是静静地立在一旁瞧着热闹,回身看见霜澶,只缓缓走至她的身旁。

    “今日簪的花儿甚美。”

    霜澶一怔,这才发现沈肃容已站在她的侧前方,这话瞧着像是对她说的,但他人却没有看她。

    因着今日大公子娶亲,想来讨个喜庆便在发髻中簪了两朵金黄色的迎春,迎春花儿本就小,簪在发中原是都不易瞧见,只有清香悠悠。现下冷不防被人夸了一句,一时低眉垂眼,竟不知作何反应了。许久才回过神,福身谢过,道:

    “谢过二公子,奴婢愧不敢当。”待说完蓦然又觉不妥,二公子夸的是花,又不是夸自己,做什么敢不敢当的?一时之间是汗流而下好生别扭。